小一起長大的,對皇帝十分維護,加之這些年在外面立了不少軍功,儼然是個英武不凡的少年將軍模樣了。
他是有真才實學的,不是靠家中蔭庇而得了現在的官位,甚至連趙致禮那種眼高於頂傲氣十足的人都說徐軒這些年所做成績不錯。
這樣的人,季衡滿以為皇帝早就會將他召回京授以重任。
沒想到,皇帝卻遲遲沒有召他回來,現在徐軒得回來成親了,他家裡才敢上書說讓他回來,皇帝本來直接答應了就行了,卻要來先和他通氣。
季衡想到這些,自然明白,徐軒之前沒有被召回來,竟然是因為當年兩人之間鬧的不愉快嗎。
這個原因,讓季衡的心跳都亂了一拍。
皇帝這樣自然不是討好他的意思,只是因為看重他。
季衡眼裡幾乎顯出一絲惶然,看著皇帝顫了一下聲音,“皇上,徐世子回京對皇上您來說可是一件好事,這麼些年沒見了,真不知道他變成了什麼模樣。”
季衡話語說得輕快,但是裡面的那些惶惶然也的確是讓皇帝感受到了。
皇帝將季衡的手捧起來了,很想親一口,捧到了胸口上了,才瞬間地反應過來,又停了下來,說,“當年他和你之間很有些矛盾,朕怕將他召回來,惹你不快,以為朕要重用他而疏遠你。所以,朕無論如何得同你說一聲。”
季衡用惶惶然的口氣說道,“皇上,您這樣說,微臣惶恐。”
皇帝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只有惶恐嗎?”
季衡眨了一下眼,那眼睛本是黑白分明,但是因為眼瞳太黑,太深,太清了,反而讓人覺得蒙上了江南煙雨,朦朧而媚人,有句話叫“遊人只合江南老”,在這片江南煙雨裡,皇帝就只想永遠沉淪在裡面,時光如梭,就讓他從生到死,也沒關係了。
季衡知道皇帝的意思,皇帝正值十六七歲的花季雨季年紀,對於愛情,友情,都是滿腔的熱情,而且覺得這份感情,可以由生入死,於是,他沒有讓皇帝失望,笑著說,“也很感動高興,我知道這是皇上您愛重於我。”
皇帝眉開眼笑了,拉著他很是歡喜。
本來皇帝留了楊欽桉和楊奉鈞一起用膳,但是和季衡在一起太高興,竟然就將這兩位給忘了,看看時辰不早,而且他也餓了,要用膳的時候,他才想起這兩位來,讓人去傳喚兩人過來。
在勤政殿正殿西屋裡擺上了御膳,皇帝在上手位坐著,左手邊就坐了季衡,右手邊坐了楊欽桉和楊奉鈞。
楊欽桉和楊奉鈞都在之前見過季衡的,不過只算是有一兩面之緣,因季衡不是正經大臣,只是皇帝身邊掛了個職的行走,而且年歲太小,對他更適合的定位,是覺得他是皇帝的玩伴,一如漢武帝身邊的那個早死的韓嫣,不過季衡只是沒有韓嫣的跋扈,皇帝對他的寵愛,卻是有過之無不及。因季衡的身份,楊欽桉和楊奉鈞只見過他一兩面也是情理之中。
之前兩人都是覺得季衡長得好,這麼幾個月不見,這次又是相對而坐,可以仔仔細細打量,兩人也都毫不吝嗇目光,真把季衡好好地觀察了一遍,然後覺得,這人的確是長得好,難怪皇帝要喜歡。
季衡身上既無孩童的天真,也沒有少年的矜傲,當然,也不是成人的老氣橫秋,他身上的氣質,讓人說不出是什麼,但總歸就是讓人覺得舒服的一種東西,只有季衡身上才有,就是那一句春水碧於天,像水清澈,像天高遠,只能遠遠看著,不能玩鬧。
規規矩矩用過御膳,季衡就要告退了,皇帝想要留他,季衡就說必須回家吃藥,皇帝嘆了一聲,說,“下次你將藥帶著,這樣就不必如此麻煩。”
季衡笑了笑,不敢回答。
皇帝又讓用宮轎送了季衡出宮,他總想著季衡身體弱,雖然從勤政殿到丹鳳門,也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但他還是怕他累到了。
季衡其實是很不想坐這個宮轎的,在宮裡打馬而走那定然是一個招人閒話和會被史書記一筆的事情,但是總是被皇帝用宮轎送出宮,那也不會比打馬而走好太多,甚至恐怕會更難聽一些。
但是皇帝那麼深情厚誼地發了話,季衡也不得不領受他的這份情。
季衡回了家,先去前院書房回稟了他的父親,他父親這才剛剛從衙門回來,才在吃午飯,就問季衡,“可用過飯了?”
季衡說,“皇上留了用膳。”
季大人說,“領皇上跟前的御膳可吃不大飽,趕緊坐下又用些吧。”
雖然在宮裡,皇帝總會將自己覺得好吃的夾了賞給季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