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直接被關押到了冷宮,這個時候,各宮都出動著人悄悄打探訊息,但是又不敢出頭,怕自己也被牽連。
宮裡嬪妃之罪,一向由皇帝太后皇后查證確定,但現在宮裡既沒有太后也沒有皇后,連太妃也被送走了,賢妃又是品級最尊貴的妃子,於是自然是皇帝親自出馬審理她。
皇帝當晚就前去了冷宮,想到她這般惡毒地竟然謀害楊麒兒,即使在以前皇帝念著她是季衡的姐姐給予她一些尊重,但是此時對著她,也只剩下了厭惡。
宮人端了椅子供皇帝坐下,賢妃被呵斥著跪下了,賢妃跪在那裡,仰著頭看一臉冰霜的皇帝,眼睛裡已經含上了眼淚,“皇上,臣妾是被汙衊的。臣妾為何要害太子,這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
皇帝冷笑一聲,說道,“說起來,朕也不相信是你要謀害麒兒。但是,你的身邊人都招了。你到鎮國寺時,綠屏從那小和尚手裡接過的護身符裡到底裝著什麼?嗯?你讓人送給容氏的紅參烏雞湯,說是可以補奶水,裡面下的藥量少,容氏吃了無事,但是麒兒喝了奶水就病情嚴重了,這件事,你不是算在心裡的嗎。現在再在朕跟前裝可憐,是不是晚了!”
賢妃只是不肯承認,但當那位本該被處置掉的小和尚被帶到賢妃的跟前來的時候,賢妃不得不睜大了眼睛,皇帝說道,“朕不知你為何會生出謀害麒兒的心思,但是,你要處置的人沒有死,可見你這次也只是做了一次黃雀跟前的螳螂而已。”
賢妃不得不哭泣了起來,說道,“皇上,臣妾前陣子,每晚都夢到熹兒,他說他在地下太孤單了,說他死得太可憐,他是被他的親生父親害死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為了一個怪物生的孩子那樣對待熹兒。”
皇帝聽她在說瘋話,就遣退了房間裡的其他人,甚至連柳升都被遣退了。幾個侍衛都有些猶豫,怕賢妃對皇帝不利,但是皇帝也擺手讓他們出去了。
皇帝冷聲說道,“你在說什麼?朕謀害了熹兒?又說誰是怪物?”
賢妃抬起頭來恨恨地瞪著皇帝,“難道不是皇上您謀害了熹兒嗎,熹兒本不過是上火長了幾個口瘍,本就要全好了,卻好端端地突然說沒了就沒了。難道不是你下的手嗎。不過就是為了那個怪物生的兒子而已,既然熹兒都沒了,他也合該遭受熹兒受過的罪,渾身潰爛而死,然後皇上您和那個怪物也嚐嚐失去愛子的痛苦。”
一向端莊美麗的賢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整張臉也跟著扭曲了,皇帝皺眉看著她,“是誰告訴你麒兒的出生的?”
賢妃知道自己恐怕是沒有活路了,她想到謀害楊麒兒的時候,就知道也許會有這一天,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會後悔。自從知道皇帝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能殺死,她便對皇帝完全心死了,如此這般,如木偶一般生活在冷清清的宮裡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給熹兒將大仇報了。
但她還是怕害了四姨娘,便說道,“我為何會不知,季衡是個怪物的事情,他出生時,府裡就有人知道,父親從不承認他是兒子,不然怎麼會讓他在揚州長到七八歲才接進京城來。當初本也不會接他進京的,不過是因為族中有族叔想將家中兒子過繼給父親做嗣子,父親不想將家業給一個外人,這才接了季衡這個怪物進京。”
說到這裡,她又可憐巴巴地看向皇帝,“皇上,您不要被季衡迷惑了,他有哪裡好,不過是個怪物罷了。”
皇帝聽她口口聲聲叫季衡怪物,心裡就十分難受,直接一聲喝道,“住嘴。君卿不是怪物。他身有殘疾,從小就夠可憐,你作為他的姐姐,不愛惜弟弟,反而口口聲聲如此詆譭他,由此可見你根本就無良善之心,無姐弟之情。你這樣惡毒的婦人,真虧君卿曾多次為你謀劃。”
賢妃直接發狂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是啊。我就是惡毒的婦人,我的話就是讒言,季衡他什麼都是好的,我就什麼都是壞的。皇上,我入宮時,也曾日日地盼著您的臨幸,為你對我一笑而歡興鼓舞,你讓我去死,我也定然毫無怨言,願意赴湯蹈火。就是因為有季衡,你從來就不肯碰我,我在宮裡就是個笑話。之後有了熹兒,我便也生出了希望,覺得即使做你一輩子的姐姐,我這一輩子也有了指望,但你為何要為了季衡肚子裡的孩子就那樣對我的熹兒。皇上,我恨啊。你說我能不恨嗎。”
皇帝並不因為她這話動容,只是說道,“當初選秀,宮中本不會留你,是你對皇后說,季氏一族家風嚴正,不會有姐弟共事一夫之事出現,你入宮,季衡以後勢必不會再同朕有瓜葛,皇后便留了你在宮裡。後來朕知曉此事時,就該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