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之間的談話往一種很詭異的方向在發展,歸結其原因,是皇帝對他的態度,似乎皇帝是有些小心翼翼,連說話都是在不斷斟酌用詞怕刺激到他一樣。
季衡心中詫異,一時又不好詢問。
172、第四十一章
皇帝將季衡傳入了宮,卻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是想對季衡說他已經懷孕的事情的,但是事到臨頭,皇帝沒能說出來,不知為何,心裡不忍得厲害。
季衡在一番斟酌之後,問皇帝道,“皇上,對賢妃此事,您是要如何處理?”
皇帝站在季衡的面前,神色沉肅下來,皇帝本就長得高,此時季衡坐著他站著,季衡抬頭仰望他,就更覺得他像一座要壓頂的山,讓他不得不承受住他的這種威壓。
皇帝在停頓了一陣才說,“大皇子是朕的長子,也是現在僅有的一個兒子,賢妃對他做出如此之事,即使朕看在她是你家姊的情面上想要將此事含糊過去,朝臣和徐家也是不會答應的。”
皇帝這話有很大的漏洞,要是他真的是要將此事含糊過去,那事情在宮裡還是能夠被他壓下去的,但是現在季府被圍,季衡又被押入宮中,顯然此事就是再也掩不住的,可能此事已經傳開了,皇帝這話也不過是說給他聽一聽的罷了。
季衡並不相信賢妃就真有那麼蠢笨,要在大皇子身上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來,但是事情只在於皇帝的判斷,他說是什麼樣的,那麼就是什麼樣的,季衡此時甚至無法說出賢妃可能是被冤枉要皇帝徹查的話,因為越是這樣說,可能越是要讓皇帝生氣,本來還有轉機的事情也要沒有轉機了。
季衡覺得此時最重要的事是要揣測出皇帝是要藉此事做什麼,他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就要處置季家。
季衡嘴唇動了動,眼神裡帶著憂慮,依然是仰望著皇帝,道,“皇上,罪臣想見一見賢妃,不知可否。”
皇帝皺了一下眉,“不行。此時這種時候,朕怎麼能夠讓你去見她。這樣召你進宮來,朕是想要從輕處置此事的。太醫在好好為大皇子診治,只要大皇子身子無恙,朕就能夠對賢妃從輕定罪,也並不牽連你家。要是這時候讓你去見了她,你說,朕如何對徐家交代。”
季衡沉默下來了,心裡只是希望大皇子能夠無事。
本朝有規定,皇子一般是到週歲時候才請名,但是一般皇長子都是有例外的,畢竟是皇帝的第一個兒子,皇帝一般都會非常重視,大多是一出生就會被定下名的,但現在這位大皇子卻是個例外,皇帝至今沒有為他起名,原因大約是大皇子身體很差,很有種活不長的感覺。
既然不能去見賢妃,皇帝似乎又只是想看著他,並無和他談論事情的打算,季衡在一陣猶豫之後就說,“皇上,罪臣這般在宮中待著反而易惹來閒話,不如放微臣回家去禁足吧。”
季衡想不出皇帝要在這時候對付季家的理由,所以也就不想了,心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多想無益。
正如季大人所說的,沒有一路無起伏的官途,但是可以有一直延續的書香,這樣在宮裡和皇帝耗著,還不如回家去做學問。
到時候如何定罪,再來說吧。
季衡有這種心態,也許還是內心深處並不認為皇帝會對季家下狠手。
從任何方面來看,他都不當對季家下狠手。
季大人這幾年身為次輔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季大人是極有分寸的,既不會功高震主,也沒有樹立什麼難纏的政敵,為人做事一向圓融,而又並不是尸位素餐,的確又是幾個閣臣裡面最有實幹能力的一個,幾年下來,為皇帝勞心勞力做了很多實事,要是因為進宮的女兒就受牽連被過分處置,那也是讓人十分心寒的。
皇帝自從親政,一路雖然算不上性情殘忍見血過多,但是也當不得仁慈之君之名,在臣子之中也有手段狠辣的名聲,皇帝自己也當知道,這時候,他是不宜對季府過狠的;
除了這個原因,也有賢妃給大皇子喂桂圓湯,賢妃身在深宮,季府和賢妃最近都沒有聯絡,所謂不知者無罪,所以即使季府該受牽連,也當不會被過重處罰。
而季衡也承認,自己心裡對皇帝還是不一般,覺得皇帝不應該對他家太狠。
而對賢妃,季衡其實也還是擔心她,雖然賢妃這事帶著咎由自取之嫌,但畢竟是家姊。
皇帝聽聞季衡一說就是要回家去,便沉了臉道,“這麼急著就要走?朕傳你進宮來,是要問問你的意思,此事,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季衡一愣,然後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