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他的孩子嗎?”
季衡只是不答,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一向鎮定聰明且心思細密的他,此時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安大夫方才說完了那句話,他雖然看不到簾子後面,但他也一瞬間感受到了氛圍的變化,此時又聽到了許七郎這麼一聲質問,他就明白了,這難道不是一位夫人,而是未出閣的姑娘,和人偷/情所以懷了孩子,這樣的姑娘家,自然是不能用正當途徑請大夫的,請他來給看也是合情合理。
季大人畢竟是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還是他最先反應過來,說道,“備厚禮,請這位大夫先回去。”
許前其實不知簾子後坐的是季衡,所以也沒猜出來會是季衡,他也沒有多想,認出了季大人的聲音,他就對安大夫說,“請先生閉上眼睛,奴才蒙上你的眼睛帶你出去。”
安大夫知道這是大戶人家,他這種人最知道保命之道,所以什麼也不再多說,不再多看,就閉上眼睛由許前矇住了眼睛帶著往回走。
方才季大人那一句話,聲音低沉而沉穩,但是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可見是慣於發號施令的人,安大夫猜想這一家恐怕不是商家,而是高官之家。
安大夫沒有給四姨娘看病就被帶走了。
季大人也沒有管安氏和四姨娘,直接對季衡說道,“季衡,跟我過來。”
季衡此時依然是氣得頭腦發暈,他愣愣地看了季大人一眼,因為極度的憤怒,他那一向白如玉嫩如凝脂的臉,此時是一片不正常的紅暈,豔麗得像是要燃起來的一朵花。
季大人邁步往外走,季衡怔了一會兒才跟著他出去了。
許氏則是愣愣看著季衡的背影毫無反應,雖然她是喜歡將季衡打扮成女孩子,因為那很漂亮,能夠讓她有滿足感,但是,季衡這樣有了孩子,她還是無法一時就接受的。
許七郎也看著季衡的背影,他在最初的不接受之後,此時已經也變成了和季衡一樣的憤怒,還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他突然對季衡吼了一句,“他逼迫你的嗎?”
季衡沒有回答,已經跟著季大人走出了房門去了。
而四姨娘坐在那裡,看到一家人的反應,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倒想不到季衡是身體有問題,而是想到季衡難道一直都是女扮男裝。這也解釋了為何當初季衡出生後季大人並不高興,而許氏也很快就帶著季衡回揚州去了,且季大人在家裡從不對人介紹自己有了兒子。
原因是許氏所生其實是個女兒,只是當做了男兒養,而且還這麼一騙騙了這麼多年。也難怪季大人那麼喜歡瓔哥兒,因為瓔哥兒才是真正的男孩兒,能夠為季家傳遞香火。
四姨娘自己都覺得許氏一直將季衡當男兒養十分荒謬,心想許氏怎麼能夠做得出這種事情來,但是看到許氏一臉憤怒和不可置信,她就沒法將自己對許氏的那種不認同和譏嘲表現出來。
雖然四姨娘這麼想了,但是她還是奇怪於季衡既然是女兒身,怎麼這麼多年都是沒有被發現的,甚至他還去考了科舉中了狀元,考科舉進場時都是要搜身的,他要是是女兒身,怎麼沒有被發現呢。
而季衡穿衣裳,也沒有發現他有女人的胸,且聲音也並不是女人的聲音,雖然很清朗而柔軟,但實實在在也是男聲。
四姨娘疑惑了,以她對世界的認識和了解,是不足以猜到季衡的身體狀況到底是什麼樣的。
許氏在一陣發暈發悶之後,總算是回過了些神,回頭瞥了四姨娘一眼,她的眼神很冷,威懾力十足,將四姨娘嚇了一大跳。
許氏說,“老四,你最好將今日之事都忘了,不然我不會手軟的。”
四姨娘被她說得顫了一下,她從沒見過神色這麼陰狠的許氏,趕緊點了頭,“太太,我明白的。”
許氏似乎對她還是不放心,多盯了她幾眼,然後就往外走了。
許七郎也看了四姨娘兩眼,然後跟在了許氏的身邊,他跟在許氏身邊走了幾步,突然之間他就開始啪嗒啪嗒地掉起眼淚來。
兩人出了房間,外面吹來清涼的夜風,夜風帶著一些涼意,許氏頭腦更清醒了一些,這才看身邊的許七郎,說,“你哭什麼,別哭,這麼大個人了,只知道哭。”
許氏這話說得很不耐煩,許七郎第一次遇到許氏這麼發火,停住了眼淚,他仰著頭看天,已經是七月中旬了,天上的月亮很明亮。
他又抽泣了一下,然後說道,“衡弟一定是被欺負了,可是我都不知道。”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