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登島,只在船上等著。
六月二十四,姜時澤手下一個參將蔣緯志為季衡綁來了王啟同吳王第三子楊欽治。
236、第三十二章
據蔣緯志所說,王啟看大勢已去,又要帶著楊欽治從另一隱秘港口乘船逃跑,但是這個隱秘港口許七郎是知道的,料想王啟會帶人從此處逃跑,於是早就讓人埋伏於此了,於是就將王啟和楊欽治抓住了,不然還不定能夠抓到。
賊首已經抓獲,季衡便也不再在海上等著,怕王啟的其他力量前來圍追救援,於是直接押著戰利品回溫州。
王啟和楊欽治分開關在兩間艙房裡。
季衡先去看了王啟,王啟作為罪大惡極的犯人,被上了重枷,他垂著頭坐在艙房裡的一個角落處,季衡進來,他便鎮定地抬起了頭來。
季衡在之前的確不知道王啟的長相,王啟是個十分多疑的人,並不會讓誰都見他,故而要有他的畫像是件難事。
王啟並不像一個在海上討生活的人,而是同他的侄子王遊一樣是個斯文書生樣。
容長臉,白麵皮,眼神深邃銳利,雖然他憔悴不堪,但是也並不顯蒼老和萎頓,看起來也就三十多四十出頭。
季衡進去之後,侍衛就端了椅子讓他坐了。
季衡對王啟自我介紹道,“你也算一方梟雄,我來和你談話,也不能藏頭藏尾,在下季衡,從京城下東南來整頓海防打擊倭寇海賊,我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將你繩之以法。”
王啟那幽深銳利如鷹的眼睛盯著季衡,季衡也看著他,但是卻神色平和,眼睛安靜,有一種無悲無喜的鎮定感覺。
王啟笑了一聲,重枷讓他沒有辦法將背挺直,他只好讓自己靠在那角落裡,減輕身體的負擔,“你就是那個讓皇帝睡出來的巡撫。”
他才剛說完這句話,站在季衡旁邊的卞武就要過去揍王啟一頓。
季衡出言制止了他,道,“因他這句話就老羞成怒,不就正好認定了他的話。清者自清,甚至,我想王當家也比誰都清楚,我季衡這個巡撫到底是讓人睡出來嗎。要是真是,你這個手下敗將,又是什麼,連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也不知道尊重的人,剛才我認定你是一位梟雄,倒是高看了你。你如此胸懷,再說些小言小語,倒並不比那村中潑婦高明多少。”
卞武退到了季衡的身後,和郎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想,季大人,你這話太高明,各自在心裡比了個大拇指,雖然大家都知道季衡的確是和皇帝睡在一張床上的。
季衡此言一出,王啟本來還帶著些譏嘲的笑臉馬上就黑沉了下去,但他畢竟是縱橫東南海域十幾年之久,老謀深算,也並不是容易惱羞成怒的,他又仔細打量了季衡,發現季衡果真有讓男人痴迷的資本,長相好也就罷了,那通身的氣度,整個人穩如磐石,不驕不躁,又清華朗潤,如水如光,王啟活了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見到美貌與氣量才氣結合得如此之好的人。
要是隻是長相好,那未免顯得輕浮,而季衡,別說輕浮,看到他的人,根本不會往這方面去想。
王啟想到季衡的手段,一個人花一年時間就將東南沿海海防整頓到這個地步,又在江南官場眾橫捭闔,他如此年輕,又和皇帝有那般的傳言,但大家也都還服他,王啟想自己方才那句譏諷他的話,的確是失於下乘了。
王啟道,“的確是老夫失禮,你能把老夫逼得如此走投無路,我現在作為階下囚,對你實則該佩服。能看到是誰將老夫逼到如此地步,老夫也是死得不虧了。”
季衡倒是對他側目了,只是卻說道,“我倒並不需要你這佩服,不是我受不起,而是我並不願意受。你比我長了二十來歲,本當是我長輩,長輩的讚揚,後輩自當感到榮幸。只是你,卻是不配。”
即使當年王啟作為吳王的手下,吳王也是十分仰仗他,對他也是相當地禮遇,從來不說重話,後來他自己做了老大,當然更是不敢有人忤逆他,可說王啟幾乎是沒有被人這般羞辱過。
他本來還要端著架子,即使是階下囚,也要擺出自己的氣度和氣勢,沒想到只被季衡說了兩句,他就要破口大罵了,臉也黑到了底,“我王啟也是一方人物,如何卻是不配。”
季衡目光甚至是平和清澈的,雖然坐在那裡如松如竹,卻並不像是在和王啟這樣的大海寇頭子說話,而是和隨便一個人,他甚至在這時候流露出一絲輕蔑來,道,“你至少要在德行人品上有讓人信服之處,才好在晚輩面前擺出長輩架子。我且問你,你在德行人品之上,有讓人信服之處嗎。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