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對他笑了一笑,卻是不答。
季衡這陣子吃得不少,身上這才長了些肉,臉頰豐潤很多,肌膚瑩白帶著粉色,眉目如畫,眼含秋水,唇色也是粉嫩得正好,加上那麼一笑,皇帝的三魂就被勾了兩魂去,想要逼供的話,怎麼也問不出來了,只是低下頭親了他的唇兩口。
皇帝留了季大人用膳,季衡也不好說不想和季大人一起用膳,於是只得在桌上讓季大人看到了他的樣子,季大人所見季衡只是臉頰上稍稍有了點肉,衣裳穿得寬大一些,倒沒見和以前有什麼大不同,他雖是季衡父親,但到底是男人,也不好盯著季衡肚子看,想到季衡肚子裡的孩子已然有近九月,但季衡肚子卻不大名顯,不由覺得詫異,又有些擔憂以他的身體狀況,是不是腹中胎兒其實有問題。
季衡的飯食都是單獨的,只是人坐在皇帝身邊,他吃他的,皇帝和季大人吃自己的。
皇帝在飯後留了季大人去一邊書房說了幾句話,又提醒季大人,“君卿最近要養身子,不宜思慮過多,老大人以後還請不要對他說太多話。”
季大人諾諾應是,想問季衡所生孩子要如何安排的事情,看皇帝無意再留他,也就沒有問出口,行禮告了退。
皇帝回到季衡所在的裡間,季衡在床上側身午睡,但是又沒有睡著,皇帝坐到床邊去看他時,他就睜開眼,說道,“我知道你是去教訓我父親去了。”
皇帝笑道,“朕哪裡有。”
季衡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房裡燒著暖爐很暖和,他用皇帝的手在自己的面頰上磨蹭了兩下,低聲道,“我父親沒說什麼,只是擔憂我以後的處境罷了。”
皇帝低低嗯了一聲,說,“睡吧。”
春節如期而至,在一片歡天喜地慶賀新春的氛圍裡,季衡最多隻是裹得像個蟬蛹在外面園子裡走走賞賞雪景和梅花,孩子在肚子裡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季衡時常甚至會有些不適的疼痛,日子越來越近,季衡也生出了些淡淡的恐懼,畢竟知道生孩子就是過一個鬼門關,雖然心中有擔憂和恐懼,季衡誰也沒說,只是關在書房裡寫了好幾封信,想著要是真的熬不過,這些就是遺書了,要是熬過去了,他自然也不會那麼矯情,還要將這個信給別人看到,到時候燒掉就好。
於是將信鎖在了書房裡面的雕漆盒子裡,盒子則放在多寶閣最明顯的地方。
皇帝在春節時候親自上鎮國寺做了參拜,求了平安符和護身佛珠。
鎮國寺雖然是皇家寺院,但是皇帝親自前往的次數還是少,於是皇帝這次要前往,鎮國寺是受寵若驚,做了很大的準備,接待了皇帝。
皇帝在佛殿裡跪了一個時辰才出來,跟隨而來的大臣和宮妃都以為他是為其生母而拜佛,而在之後皇帝的確賞賜了鎮國寺不少東西,又勒令為其生母做了一場大的法事。
之後那求來的平安符和佛珠都到了季衡的手裡,皇帝親自將平安符戴在了季衡的頸子上,又將佛珠掛在了季衡的手腕上,行為肅穆鄭重,又在心裡默唸菩薩保佑季衡能夠順利生產。
正月二十二,朝中已經早就開始做事,一年之計在於春,自然是很繁忙。
季衡坐在窗戶邊上,讓開了一點窗看外面的風景,和陪在身邊的許氏說道,“生命在於延續,每個人的價值都是有限的,只有有了子孫才能一直延續下去。”
許氏不知他怎麼起了這種感嘆,說道,“多子多孫雖然是福,但是看到有些人家子孫為了分家產鬥來鬥去,可見子孫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季衡對她笑了一下,說,“正是如此。但我最近想,我到這裡來的意義是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出生,我並不能找到明確的答案。”
許氏愣了一下,道,“怎麼想起這個來,這個能夠有什麼答案。因為出生了,你才有了。我當時生你的時候,哪裡想到你現在是這樣的呢。”
季衡心想也是,然後又說,“是的,他出生的意義,也只能他自己去找了,他出生了,他就是他了。”
季衡想要到外面去看看藍天,許氏才剛扶著他踏過門檻,季衡身體就突然往下一滑,許氏嚇了一跳,季衡已經感覺到了疼痛,倒還是冷靜的,看著許氏道,“母親,他怕是要出來了。”
許氏趕緊扶了季衡進屋,為季衡接生的人馬班子都是準備好的。
季衡十分鎮定,還吩咐許氏不要讓人去通報皇帝,只是許氏對此事也做不了主,不過還是答應了季衡。
190、第五十九章
雖然季衡要求自己要生產之事不要告訴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