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童收拾著診箱,呂太醫對皇帝說了兩句告罪的話就出了房間,皇帝也跟了出去。
皇帝問,“君卿疼得很,這是怎麼了?趕緊用些藥給他止止疼。”
呂太醫摸出來的脈象,要是按照婦脈來看,倒是十分常見的脈象,就是體寒,行氣不通,經前痛經的脈象和症狀,但是,那明明是個公子哥,自然不是婦脈,但是不是婦脈,就實在是太怪了。
呂太醫思考了一陣,看皇帝實在要不耐煩了,才說,“這位大人是氣血有些不通,吃兩丸通氣血的藥丸就可以緩解疼痛了。微臣再給開行氣的方子,之後再調理就是。”
皇帝問,“不是腸胃問題嗎?”
呂太醫道,“不是。”
皇帝對他這話有些懷疑,但是想到呂太醫是宮中老太醫,在宮裡看了二三十年病了,不該不懂規矩,所以也就讓他趕緊治。
呂太醫本來就是想著哪位貴人要治肚子痛的,所以有帶著藥丸,他去從診箱裡拿出了個藥丸瓶子來,說一次吃兩丸,每日吃三次,然後又開始寫方子。
皇帝親自去餵了季衡吃藥,內侍端了溫水,皇帝扶著季衡,讓他就著溫水把藥丸吃下去了。
季衡吃了藥,還是疼得昏昏沉沉的,不過他一向特別能忍疼,所以只是個無聲無息的樣子。
皇帝摸到季衡手涼,就將他抱起來,把他抱到了殿裡裡面的暖閣裡去,將他放到了榻上,又讓內侍抱了兩床厚被子來給季衡蓋住了。
吃了那藥卻是有些作用的,季衡慢慢就覺得疼痛鬆了很多,人就睡過去了。
皇帝看季衡皺著的眉頭鬆開了,也不出虛汗了,就鬆了口氣,覺得呂太醫的藥還是很有作用的。
皇帝無心再坐在書房裡規規矩矩地看摺子了,自己也坐到了暖閣裡那張大的羅漢榻上去,暖閣裡燒了兩個暖爐,十分溫暖,他又將腿腳蓋進被子裡,用腳去碰季衡,季衡睡得沉,根本就不醒。
等季衡醒過來,外面天都已經黑下來了,房間裡亮著很多盞宮燈,燈火通明。
皇帝靠坐在他旁邊,他外面放了一個高桌子,桌子上堆著摺子,又放了文房四寶,他正在握著摺子批閱。
季衡動了一下,皇帝就發現了,放下摺子和毛筆,看向季衡,問道,“醒了嗎。可是好些了?”
季衡伸手摸了摸肚子,還是隱隱有些不舒服,不過卻是好多了,他說道,“已經不疼了。皇上,現在什麼時辰了,我該告退了。”
皇帝看了看一邊的自鳴鐘,說,“已經要戌時正了,很晚了,你今晚就留下來吧。”
季衡坐起身要拒絕,皇帝又說道,“你一直睡著,朕不好叫你,就跟著你一起沒有用晚膳,現在朕讓傳膳,用晚膳吧。”
皇帝是自說自話,也不管季衡要如何,已經吩咐趕緊上晚膳了。
這個暖閣是皇帝書房裡面的休息室,除了這個大的羅漢塌外,也有床和桌子,博古架等物。
因有了皇帝的吩咐,內侍們都忙碌起來,將皇帝臨時辦公的桌子抬走,然後按照皇帝的要求搬了個稍大的榻上小桌擺在榻上,皇帝就扶著季衡坐在榻上,準備就這麼吃飯了。
季衡卻道,“皇上,微臣要先去更衣。”
皇帝愣了一下,才趕緊起來,將他從榻上扶了下來,皇帝對季衡的用心,勤政殿裡伺候的奴才們都是看了個眼見為實,不由心驚幾年前的傳言,其實也並不是汙衊吧。
只是,有幾年前的殺雞儆猴,殿裡的人也只敢亂想不敢亂說了。
季衡解決了內需,收拾了一番,外衫已經被皇帝脫了,他只穿著裡衣和中衣,看起來很是不莊重,他想去找外衫,回到暖閣,皇帝已經在叫他趕緊去用膳了。
季衡只好去坐在了皇帝的對面,在內監的伺候下吃起晚膳來。
小桌上擺不上多少菜色,所以有些就是擺在旁邊桌子上的,內監看皇帝擺手不吃炕桌上的哪道菜了,就上前去將那菜用桌子上的菜換掉。
季衡在宮裡吃飯,總是遵循宮裡的規矩的,愛吃的不愛吃的,都是吃一點點,絕不多吃。
吃完了之後,內侍又端了漱口茶和痰盂過來,季衡漱了口,還是想回去,不過皇帝卻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已經和他說起做紅薯試種的事情來。
遇到正事,季衡也就專了心,將要出宮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兩人談得投機,等回過神來,已經是要三更了,皇帝就讓內侍們伺候著洗漱一番,季衡也跟著洗漱了,頭髮用髮帶紮了扎,皇帝坐在榻上由內監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