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這只是權宜之計,想把林襄哄著和自己一起走了,再路上勸她一道回京。
林襄一聽便高興了,歡歡喜喜應下來,正好徐鐵虎也被請到了,她便和徐鐵虎打了個照面離開了。
季衡對徐鐵虎是待之以誠的,已經起身來和他寒暄,又請他坐了,才說道,“徐兄,三公子要同我上京去,你同意了?”
徐鐵虎一張臉臭到了底,不高興地說,“你覺得我會同意。賢弟,你替我好好勸勸他,讓他就同我一道回福州去吧。”
季衡卻道,“你知道三公子是看著平和,實則脾氣執拗,自有自的想法,外人幾乎無法干擾。徐兄,你這真是太難為我了。”
徐鐵虎狠狠皺了眉,低下頭開始不說話了。
徐鐵虎本是吳王部下,有著軍人的紀律性,甚至他下面的海寇也都是按照兵士的要求來訓練的,力量強大,所以才讓朝廷一直拿他沒辦法。
他在吳王手下的時候,是一支聽命的強大軍隊,不過因為後來被朝廷打散了,他帶著殘部逃到了海上,這才幾年時間,季衡相信他身上還是保持著軍人的特點,而不是全然是賊寇了。
這樣的人被朝廷招撫之後,是能夠馬上投入使用的,而且也不用擔心他沒有紀律性和沒有大局觀,或者是不聽命自己拿主意。
這樣好的一支隊伍,季衡自然不想要它就那麼沒了。
所以季衡想要徐鐵虎好好為朝廷賣命一些年,也為他這些年在福建做下的亂子做些補償,所以,第一,他是不想徐鐵虎又叛亂的,第二,他也不想徐鐵虎如楊三郎所想的一樣甩手不幹去遊山玩水。
季衡早就有了腹稿,對徐鐵虎道,“三公子的身體不好,大夫說他體內溼氣重,正好到北方氣候乾燥些的地方去反而有利於養身,三公子要隨我一道上京,我覺得倒是很不錯的。你也放心,三公子隨我上京,我定然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會將他安頓得好好的。除了當年四公子是在京中喪生的,只怕他會為四公子難過,這是我不能控制的,其他都還好。”
徐鐵虎說,“他一向不喜四公子,兩人關係不好,想來他倒不會太過思念。”
季衡點點頭,“如此我也就能打包票把他照顧好了。”
徐鐵虎張張嘴說,“賢弟,我是想你能夠勸他留下來。”
季衡嘆一聲,“我勸不動他,方才他過來找過我了,我已經勸過了,反而惹了他發火,把我吼了兩句。我是不敢再勸的。再說,你今年會上京謝恩領賞,他在京裡等你,也沒什麼不好。這樣他還不必跟著你去福建吃苦。”
徐鐵虎是十分不捨得,但他哪裡是季衡的對手,最後還是被說服了,於是就讓季衡幫忙好好照顧楊欽治,然後就抓緊時間告辭去找楊欽治去了。
季衡解決完了幾個麻煩,只覺得筋疲力盡,靠在圈椅裡,幾乎就要睡著,於是趕緊起身來,回了房去,丫鬟伺候著他洗漱了,他也就上床睡覺了。
季衡每天都忙,因為太累,故而睡覺都睡得很死,這一晚明明也十分疲累,但是睡過去了卻迷迷糊糊地似在做夢,先是夢到了兒子,他並不知道楊麒兒如今長成什麼樣了,但是在夢裡,他就知道那是楊麒兒,楊麒兒在他的不遠處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跑,有一隻鷂子飛下來要啄他,楊麒兒嚇得哇哇大叫,季衡便也被嚇醒了,一額頭的冷汗,正是這時候,他聽到了遠遠地隱隱約約的聲音,因為太雜亂,季衡便起了身來,在寢衣外面披了一件長袍,往外走來,外間睡著伺候他的郎商和卞武,兩人十分警醒,聽到遠處的聲音已經起來了。
郎商出去打探情況了,只有卞武一人在,季衡走出了大門,已是七月中旬,外面月亮十分明亮。
郎商很快就回來了,對季衡彙報道,“大人,不遠處起了火,看方向,像是許家公子所住的附近。”
季衡心裡一跳,馬上要去看情況。
郎商和卞武勸不住,只得叫上護衛,護著季衡出去。
這時候,徐鐵虎也從東廂裡出來了,季衡看到他吃了一驚,徐鐵虎倒是絲毫沒有尷尬,對季衡解釋道,“他明日就走,我就留下來多陪一陣。”
季衡這時候擔心許七郎,便也無心關心他和楊欽治的事情,只是邀請他同自己一起出去看是出了什麼事。
他們才走到前院裡,已經有人跑來彙報,果真是許七郎所住的地方著了火,而且半條街都燒了起來,說大約是七月中旬,有人燒紙祭奠祖先而讓走了水。
季衡馬上問撲火和救人的情況,那人便回答了已經在救火,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