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帶的人有上百之多,再看看自己這一方的二十多個人,覺得即使四大死士功夫再高強,恐怕也不是他們人多勢眾的對手。
季衡便從馬車上爬了下來,林襄趕緊過來扶他,焦急道,“大人,你怎麼下來了。”
季衡說道,“我有話說。”
這時候王遊也看到了季衡,季衡這一天只是穿著簡單的深藍色直裰,料子輕薄,一條簡單的白色帶子束了腰,甚至他頭上也是用的素白的布巾包了頭髮,加上他這幾天憔悴至極,看起來就如弱柳扶風一般。
王遊一向沒逃過他的美色勾引,但現在看到他,卻只覺得恨意翻湧,他對著季衡抬起了手裡的鞭子,道,“我今日攔住了你,是為叔父報仇,你就乖乖受死吧。”
卞武回道,“大膽逆賊,膽敢攔截朝廷命官,合該你們是來送死。”
卞武還要罵,季衡讓他停了下來,對王遊說道,“牧之兄,多日不見了。”
牧之是王遊的字。
王遊冷哼一聲,“當不起。”
季衡道,“你叔父是個什麼人,有什麼打算,難道你會不知。朝廷剿滅他,正是合情合理,你這來為他報仇,也不過是和朝廷為敵罷了。”
王遊冷笑起來,“我叔父本是要投誠,朝廷卻藉著他投誠麻痺他的神經,然後又對他剿殺,乃是朝廷不仁不義。”
季衡也冷笑起來,“說得好聽。王啟不過是假意投誠,想要藉著朝廷對他放鬆警惕而攻下琉球島據為己有,然後反攻大陸罷了。若是他真意投誠,朝廷自然會如對徐鐵虎一般對他,不會對他剿殺。”
王遊大喝一聲,“不要狡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季衡道,“若是要我死也可以,我就當是曾經對你生出過愧疚的補償,但是請讓別的人都離開。”
四大死士都大喝不行。
而那王遊竟然因季衡這話而有瞬間的動搖,但是他馬上就告誡自己季衡這個人有多麼的狡猾和善於抓住人的弱點,於是一聲令下,讓手下們撲殺了過來。
林襄將季衡往馬車上推,她也坐到馬車轅子上,又讓最好的一個馬車伕駕車,想要衝出去。
楊欽治坐在馬車裡,從車窗往外看,差點就被一支射過來的箭射到了,還是被翁太醫把他拉開才免於受傷。
除非突圍逃跑,不然定然沒有生機。
四大死士帶著人抵擋著王遊部眾的攻擊,又在前面開啟了一個口子,林襄看好時機,就讓馬車伕駕著馬車衝了過去。
季衡這輛馬車是由兩匹健壯軍馬所拉,兩匹馬十分靈性,拉著馬車就從被開啟的那個口子處衝了出去,四大死士便趕緊帶著人要攔住想要去追擊的王遊部眾,王遊看那馬車跑了也並不特別著急,而是一聲冷笑,只帶了幾騎打馬追了上去,而讓其他部眾拖住季衡的護衛。
林襄以為可以逃脫,沒想到往前行了一公里左右,兩邊是山,只中間一條道,前方又衝出幾十賊寇,攔住了他們。
林襄眼神發直,季衡這時候說道,“行了,不要走了。”
楊欽治被馬車顛得頭昏眼花,這時候扒著季衡的肩膀,喘著氣說,“這下怎麼辦。”
季衡道,“希望他能對你念舊情,放你一條生路。”
楊欽治道,“我看可能性很低,其一我和他之間沒什麼舊情,其二,他已經知道徐鐵虎的事情,恐怕會直接殺了我讓徐鐵虎造朝廷的反,這樣他不費力就能夠報仇。”
季衡皺了眉,在心裡嘆了口氣,覺得都是自己意氣用事把付揚趕走了才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但是想到許七郎的死,他的心便又狠了下來。
後面王遊已經追趕了上來,在王遊的大喝下,季衡不得不下了馬車,不過他沒讓翁太醫和楊欽治下來,只是孤零零地站在了那裡,他甚至讓林襄也進馬車去,但林襄非要跟上他。
季衡對王遊道,“如此,你要殺就殺吧。”聲音裡透著一點疲憊。
王遊打馬過來,抽出鞭子一鞭抽向季衡,季衡從小到大還沒有捱過這樣的打,鞭子沾上面板的那種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忍不住一聲痛吟,然後馬上又咬緊牙關忍住了。
林襄最沉不住氣,已經一聲疾呼,“大人。”
然後她又要大罵王遊,但是卻被季衡阻止住了,季衡側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林襄馬上意識到了季衡的意思。
她哭著想要去護住季衡,這時候王遊的第二鞭已經抽打在了季衡身上,季衡直接被那鞭子重重的力道帶到了地上,他摔在地上就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