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被人說不夠穩重,究其原因來,定然有人會挖出皇帝來他這裡看過他的事,然後他又是無故當了靶子。
衡哥兒對當這個靶子,倒是無所謂的,但心裡總歸是不大舒坦。
之後許氏回來,衡哥兒就把皇帝來看過他的事說了,許氏很是驚訝,但是皇帝來了又走了,即使他覺得在招待皇帝的很多方面都很失禮,但也沒有辦法補償了。
晚上季大人回來,衡哥兒就又說了一遍皇帝來過的事情。
季大人也很驚訝,不過他沒有像許氏那樣擔心,沉思一陣之後,就讓衡哥兒好好養著身子,沒有多說什麼。
皇帝到李閣老府上去探病的事情,過了兩天就傳到了衡哥兒的耳朵裡,說皇帝去李閣老府裡時,李閣老好好地在園子裡品酒賞梅,身邊還有幾個美妾在彈奏唱曲,好不愜意,皇帝去了,他要慌忙去裝病也沒來得及,所以就讓皇上抓了個現行,不過兩方都沒有撕破臉皮,最後對李閣老裝病不去給皇帝賀壽的事,不了了之。
不過既然這件事能夠傳得滿京城都知道了,那李閣老的臉面,也的確是被下得可以。
衡哥兒又養了十天,臉上的傷才全好了,臉上留下了一條嫩白的印子,許氏日日裡讓他不斷抹藥,希冀著這條印子能夠趕緊消掉。
衡哥兒對臉上的痕跡倒並不上心。
進入十二月了,又下過兩場雪,許氏很不想衡哥兒在這樣的冷天還要進宮去伴讀,但是皇帝有令,也沒有辦法,衡哥兒從十二月初,又在宮裡上課到了十二月二十二,這才算是放了寒假。
這時候,朝廷各個衙門也都封印準備過年了。
小皇帝的心思的深沉,衡哥兒是十分了解,所以臉上傷好又進宮伴讀,他還是秉承著用最恭敬最死板的態度對人和做事,免費得到宋太傅這樣的好老師,付出別的,也是值得的。
這二十天,皇帝書房裡的伴讀,就只有衡哥兒和趙致禮了,皇帝不要徐軒再做伴讀,徐軒就真再也沒有出現在勤政殿東偏殿的守心齋裡。
這一年的春節,和往年沒有什麼區別。
許大舅給季府送了不少年禮來,甚至還有凍在冰裡的荔枝,大概荔枝成熟時就凍在冰窖裡,一直凍到現在還沒壞,給京裡送來。
這可是十分稀罕的東西,宮裡的太后娘娘也不一定能在這個時節裡吃到荔枝。
衡哥兒又很喜歡吃荔枝,便吃多了,大年裡上火上得厲害,別的表現沒什麼,就是流鼻血,之後又感冒了,如此病了整個春節。
許氏擔心兒子,這個年也就沒有過好。
過了年,六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也有六七個月了,肚子大起來,她身材本就嬌小,之前身子也沒見多好,這懷胎就很難受,時時請大夫,這也讓許氏多了不少事。
所以年後許氏也病了。
府裡的事情,幾乎都轉到了四姨娘手裡去辦。
嫁到張家去的大姐兒,張家待大姐兒不薄,很是看重,張家二郎也很尊重這個妻子。
大姐兒年前被診出有孕,不過春節時卻不小心在雪地裡滑倒了,小產了,張家很難過,大姐兒的親孃三姨娘也很擔心著急,幾乎是三天兩頭往張家去探望女兒,在季府裡完全呆不住。
季府裡的這些麻煩事,自然煩不到衡哥兒跟前來,他春節病好了,元宵時候還跟著季大人一起進宮去領了宮裡的元宵宴。
這次的元宵宴和前一次的中秋宴很不一樣。
趙家為討太后娘娘喜歡,給做了兩艘大的元宵燈船,在蓬萊池裡下水。
衡哥兒也有幸伴駕上了其中一艘燈船。
船長有四五丈,寬有三丈,裡面十分闊大,船艙華麗而精雅,舞姬們在鳳翔殿旁邊的高閣上載歌載舞,他們就坐在船裡看。
兩艘船,其中一艘載著太后太妃還有京裡有臉面的誥命夫人和名門貴胄家未出閣的小姐,另一艘船裡是皇帝和品位很高的大臣,船雖然大,倒不是所有大臣都能夠被裝上來,所以大部分來領宴的大臣,還是坐在鳳翔殿裡賞燈。
皇帝在大臣們面前雖然表現得穩重,但是還是有著孩子的活潑和跳脫,他才聽完大臣們說完賀詞,就看向李閣老,小聲詢問,“老師,朕可以自己去玩了嗎?”
李閣老在名義上是小皇帝的帝師,不過他又是首輔大臣,十分繁忙,自然是從來不去給小皇帝上課的。
衡哥兒作為皇帝伴讀,遇到過幾次李閣老到勤政殿東偏殿來看皇帝上課,真正給皇帝上課的,現在就是宋太傅和湯大人,大多數時候還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