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南聊到地北,天曉得這位皇子殿下本就是個連宮門都少出的人物,不及弱冠的他生長在帝王富貴之家,自然是不瞭解百姓疾苦的,他所說的東西大約都是來自太傅的灌輸。而當臣子的本份就是報喜不報憂,他又怎麼會了解在他的王族生活之外,還有許多的百姓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而他所懂得的東西卻是已經引不起我絲毫的興趣了。
“對了,天雅,你家中可還有親人?”
“親人……”
皇甫樺突如其來的問題竟讓天雅一下子怔住了。
親人?我究竟還有沒有親人?自打來到京城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想這個問題。或許我該感謝那個混球的不負責任讓我忙碌地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想起“天雲殿”中的母親,想起西湖邊“靳眠山莊”的兄長。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記得我,還會想起我?
母親應該是不會在意有沒有我的存在的。從小到大,她對我冷淡無情地讓我一直以為自己身體裡並非流著她的血。她對待得力的親信尚且會偶爾露出一點笑容,而我……我從沒見到她笑過,每次,每次她來到我的面前都絕不會是因為思念我想看我。小時候是督促我練功好為她殺人,長大了則是來告訴我要殺的物件。除了對待下屬千篇一律的安排以外,她從來不關心我的安危冷暖,她也從不知道我希冀的是什麼……
母愛,於我而言,只是一則可望而不可即的神話。
至於兄長,靳蘊陽,在他的心中,只當自己已經死了吧?本就是他心血來潮撿回來的棄兒,是死是活,與他已經沒有關係了。只是為什麼仍會眷戀他溫潤如水的關懷?真是沒出息呢!
心痛的感覺湧了上來,實在是離開江湖太久了,早已麻木的心竟然有了些許的鬆動,記憶中一直被拒之門外的淚水悄悄地沿著臉頰滑落,直到身邊皇甫樺伸手擦去了他臉上的淚珠,他才意識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