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道問起青年傷勢,青年笑道,無礙,這許多年路過僧道不少,加之村裡若有不祥,難免受人猜忌,甚者……日久自見人心吧。
布衣青年住于山中,離村甚遠,竹院雅緻,照養許多花草。
老道隨青年進屋,另一高挑男子迎上前來,笑道,客人?
青年應了一聲,稍作介紹,便去打掃客房,留下老道與男子隨意攀談。
高挑男子歲數稍長,並無妖氣,面容俊秀,稍顯蒼白,依舊談笑風生,並不隱瞞與布衣青年情誼非常。
老道隱約刺探,道是人妖殊途。
男子但笑不語。
入夜。
老道睡得早,布衣青年拾掇好明日用具,終得歇息。
衣帶未解,青年已被男子一把抱起,壓在榻上。
玩鬧之餘,青年歉然道,又是我惹回來的。
男子道,早習慣了。
青年輕撫男子瘦削麵頰,憂道,又瘦了,是不是因為我。
男子笑道,問了這麼多年,不膩麼。
青年道,如果我不是……
男子在他耳邊落下一吻,謔笑道,對,就是因為你,就用身體還我吧。
青年面頰緋紅,迎上時伸手一扯,青帳盡落。
一早,老道已在外打坐多時。
布衣青年張羅了兩碗餛飩讓兩人吃過,便下山去了。
男子身體不大好,平日在山中拾掇柴火麵粉,一天也便過去。這日因有客,便陪著老道閒聊家常。
老道見主屋中一盆野花,純白顏色,樣子平常,卻是一株雙花。
男子笑著解釋,這是尋常花草,只是布衣青年執意自山中帶回,說或許是傳說中的雙生花,每日小心養護。
老道沉吟道,雙生花,一株雙華,爭鬥依存,一華燦爛,必有一華殘弱,一華死亡,另一華也隨之枯敗。
男子道,便是了。
過了兩日,望月之夜。
夜深,月華盈照。
妖氣自主屋門縫間縈繞而出,愚見渾厚熾盛。
屋中,青年沉睡榻上,男子輕俯其上,猶自深吻。
源源妖力便自男子口中傳向青年四肢百骸。
一吻既畢,妖氣漸收,男子眸中欲色未去,探指撫上青年袒露胸口,順著法器傷痕與猶新愛痕一路滑下。
終是一聲輕笑,男子面向門口道,道長好定力,再不出聲,我可就要繼續了。
老道一聲道號推門入內,不掩聲響,將青年驚醒過來。
青年睡眼朦朧,見這場面又疑又羞。男子替他攏好前襟,只笑道,我與道長都餓了,去做碗餛飩。
只餘兩人,男子走向老道,並不掩飾妖氣,從容倚門相談。
老道道,他果是人,你才是妖。
男子道,不錯。活的年歲太久,他受我妖力漸深,又只我衰弱下去,他便以為他是妖,我是人。我不過順水推舟。
老道道,人妖殊途,你以己身妖力將他長縛人間,脫離輪迴,不容於世間正道,多受磨難。而你自身亦損本折元,兩個都人不人,妖不妖,執念至此,值得麼。
男子嗤笑,我就是要他陪我。
老道搖頭嘆息,道,若你消逝,他力無可繼,只得灰飛煙滅。
男子挑眉道,道長慈悲為懷,以普救世人為己任,自是不必管我這妖類死活。至於他……隨道長一念之間。
老道深深看了男子一眼,宣一聲道號,轉身離開。
男子依舊笑著,聽見老道離時道,能陪到幾時,你本是上界靈妖,如此折損,也不過幾年性命了。
男子長望夜空,自語道,能得幾時便幾時。
布衣青年仍在廚房忙碌,男子自身後抱住他,道,道長走了。
青年也不多問,點頭道,嗯,這餛飩怎麼辦。
男子道,都我吃了吧,反正我餓。
青年笑道,吃那麼多回,都不膩呀。
男子已纏吻上去,輕道,不膩,就像吃你。
過了半旬,秋意更深。
村人換上厚衣,已商討起冬至祭拜。
老道又至,一碗素面。
布衣青年上了素面,見老道行囊在身,便問將往何處。
老道笑道,隨興所至。
時候不早,待老道吃過,人已寥寥。
老道取了錢囊,內中只餘兩文,便取了隨身玉玦相抵。
青年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