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妥協的陣痛持續了一晚,好不容易捱到白晝,一宿沒有閤眼的官輕痕,身上衣裳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已經不知道捱過了多少回反覆的扯痛。聽得雅同心在石門外叫喚自己,哪裡還有力氣提起真氣回應他?
只能對著寬厚的石門,翕動蒼白的嘴唇,掙扎著輕聲道:“同心,快──啊……”
快來陪伴著我,快來……給你的孩子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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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光線從軋軋開啟的石洞門外照射進來,一時間照亮了這個黑暗寬闊的洞穴,白熾如晝。
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官輕痕勉強想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線,手臂剛剛抬到一半就頹然落下去。痙攣的扶著自己劇烈收縮的腹部,幾乎想在床榻上打起滾來。
“啊、啊啊──”唇瓣咬出的鮮血,在唇邊緩緩流下,他痛苦的挺起腰身,僵硬在半空好久,又僵硬的跌落回榻上。
雅同心一開啟石門,第一個撲進洞內,看見分別半月的人肚腹居然又大了許多,壓在那身形清瘦的銀白髮男子身上,分外沈重的起伏。官輕痕大腹便便的朝著外側躺著,好像承受不住腹部的壓力,呼吸短促而粗重。兩隻手都死死托住腹底,不知是要阻止腹部往下劇烈移動,還是要穩住重心,不讓自己因為劇烈掙扎,從榻上跌到地面去。
捂著腹部的修長潔白的手指,不住發著顫,跟著主人口中無法斷絕的呻吟聲一下下發抖。
“同、同心──嗯呃………呃啊……”
第六十章 閉關產子2
洞穴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雅同心撲到榻上露出痛苦神情的官輕痕身邊,緊張的去探他雙腿之間,摸不到羊水,竟然還只是在宮縮階段。
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官輕痕側躺著,並沒有刻意把雙腿用力開啟,只是反覆在石榻上蜷起、伸張身子,口中無意識的呻吟。
長髮壓在他身下,給順著大腿根部流下來的少許殷紅染到,銀白色中夾雜著櫻花般粉色,看起來既美豔無雙又格外驚心動魄。
“輕痕,你真的是要生了……”
雅同心再三檢查,手掌緊張的在教主隆腹上這裡摸摸,那裡觸觸,碰得教主臉色愈加蒼白,壓抑不住的呻吟陣陣流瀉出唇瓣:“呃啊……別……”
“但、但你怎麼會這麼痛,還沒有破水,怎會痛成這樣──”
按理官輕痕不是頭胎,不過是正式產程發動前的腹部收縮而已,他怎麼一副痛得隨時要昏死過去的模樣?
雅同心卻忘了,官輕痕初次生產,是藉由蛇王的異能,並非嚴格意義上的孕子產子。這一次才是道道地地的十月懷胎,真正的頭胎生產。
官輕痕哪裡有力氣應答他,光是應付腹中那個小家夥玩鬧般的猛踢猛打,已經分散了他全部注意力。雅同心手掌放到他腹部,他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一塊浮木般,竭盡全力抓牢上去,指甲深深嵌入雅同心手背裡,冷汗涔涔的用力。
幾個隨行的教內大夫,是臨時給雅同心拖來湊數接生的,雖然為著教主懷孕,先前也做過不少準備功夫,但真正看到肚子高聳的教主大人眼眶溼潤的在石榻上輾轉喘息,還是一個個木在了原地。
雅同心回頭便吼:“你們至少懂得端盆熱水、拿點催產藥來吧!!!”
養這幫只會乾瞪眼的江湖郎中有屁用!他又不是喊他們過來原地不動觀摩官輕痕分娩!
腹中又一陣劇烈收縮傳來,教主再度攥緊他手背,痛苦的挺起腰腹:“呃啊啊──……”
看他似乎要不顧一切的用力推擠腹中那個小家夥,雅同心嚇壞了,“輕痕,羊水沒破不能用力,產穴也沒開,你這樣猛推會撕裂宮口的,快放鬆!”
“呃、呃啊──本、本座、啊啊──不行──”
汗溼的臉龐粘了幾縷濡溼的銀色髮絲,垂落在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頰旁,勾勒出承受著劇烈陣痛的人蒼白如紙的面色,但這樣軟弱無力的官輕痕,比起平素清冷而高高在上的教主威嚴,竟然別有一番嫵媚勾人的風情。
七手八腳端了熱水,熬了催產湯藥回來的幾名大夫,怔楞愣看著他們平時絕對看不到的教主虛弱模樣,暗暗吞了吞驚愕的口水。
教主那般強勢的人,因為生產而陡然衰落下去的氣勢,竟然也會這般、這般讓人移不開視線;世上怎麼會有人即使身陷如此痛苦的煉獄裡,就連掙扎,都掙扎得叫人心旌搖盪……
若他們教主知道在這種曖昧時刻,教內幾名資歷上深的大夫竟然還會對自己起了莫名的旖旎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