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秦媽就十分緊張地撲過來告訴他一個驚天大訊息:
“兒子兒子,昨晚有人越獄了!”
說越獄,其實有點誇張,因為他們這兒並不是監獄而是看守所而已。但不管怎麼說,逃出看守所也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不僅暴露了其管理方面的漏洞,也大大挑戰了專政機關的權威,所以上頭相當重視這個事情,搞不好看守所的所長就要因為這件事而下課。
秦天愣了一下,心劇烈地跳動起來。想到昨晚他莫名地有點心虛,也好奇那人的本事,“……怎麼跑出來的?”
因為父親工作的緣故,在這間看守所正式啟動之前他也曾進去觀光過,裡面的戒備還是很森嚴的,雖然比不上監獄拉著電網,但崗哨警衛也一應俱全。秦天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條狹窄得僅容一人獨行的窄巷,兩邊是大塊青條石砌成的高牆,除非是正午,不然連陽光都無法照射進來,深深顯露出其深牢大獄的無情本質。
“聽說是從樓頂搭了一塊板子跑到我們單元樓上,然後從家屬院裡出去的。天哪,太沒有安全感了,你說要是跑出來的是個殺人犯我們多危險?!”
我跟那個人還說過話。秦天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臉上卻努力保持著平靜道:“媽,殺人犯不會關在這兒。”
“我也知道,但想起來害怕呀!”
“不用怕……”秦天差點說出‘那人不象窮兇極惡之徒’這句話來,虧得及時剎住才沒有露出口風。
吃飯的時候他心頭有點七上八下,主要是擔心警察上來問話。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昨晚的事情和盤托出,按理說那人出現的時間地點方式都可疑到家了,可自己作為一個警察的後代當時竟沒有大聲示警,這怎麼說得過去呢?
也許是之前已經對他們這幢樓裡的人調查過相關情況,秦天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吃完午飯他象往常一樣去了學校,但上課時有些走神。他想起那人月光下溫和親切的笑容:我?我修水管。想到這句謊話秦天就忍不住有些忿忿,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是把他當小孩兒騙嗎!
晚上,秦仕貴回來了,並且為母子二人帶回了本日第二個大訊息:越獄的那個人抓住了。
“這麼快?!”
秦仕貴完全沒意識到兒子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裡透出的潛在資訊,只嗯了一聲,一邊吃夜宵一邊繼續八卦。
飯桌上的新聞當父母的沒打算避著兒子,於是秦天在旁邊也聽到了。據說那傢伙是在醫院被捉住的,警察找到他時他正拿著個毛巾給他媽擦臉,看到警察進來也沒有反抗或逃跑,只說了一句:“別嚇著我媽,我跟你們走。”
“聽說他之所以跑出去,就是因為他媽快死了……”
秦媽嘖嘖稱奇:“這還是個孝子啊。”
秦仕貴切一聲,“真孝的話就不會犯法讓他媽擔心了。”說著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兒子身上:“秦天,作業做完了沒有?”
秦天哦一聲,慢吞吞地往自己房間走,聽得父母還在後頭議論。
“象他這種情況,不是可以申請押解出去探望的嗎,他何必……”
“你以為誰都可以有這種待遇呀?”秦仕貴聲音漸漸低下去,“這裡頭的操作大了去了,不過這次這個事啊,說不定對我是個好事……”
☆、第 2 章
象一顆小石子投入到湖面,越獄事件在秦天的生活中泛起層層漣漪之後很快又重歸平靜,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考期的臨近,到後來他幾乎都想不起那個晚上和那個人了。
七月,秦天考上理想的高中,開始了他嶄新的高中生涯。
年底,看守所的所長提前病退,秦仕貴從科長榮升為副所長。
日升月落,冬去春來,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人生軋跡上有條不紊地行走著,一晃眼的工夫,幾年的光陰就這麼過去了。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秦天洗漱完畢,換上乾淨衣裳站到鏡前。
鏡子裡映出的是個神采奕奕的英俊青年,秦天整整衣領,端正神色,“敬——禮!”啪!鏡子裡的人乾脆利落地敬一個禮,姿勢標準又帥氣。
“不錯啊,”秦仕貴在後頭滿意地點頭。“唸了三年刑警學院,這精氣神兒是出來了,好!”
秦天回頭衝著父親一笑,“爸。”剛才那股堅毅的神色沒了,流露出一點與他這個年齡相符合的靦腆。
秦仕貴有點感慨地拍拍他肩膀,“大人了。”
是的,今天是秦天去公安處報到的日子,從今天起,他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武裝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