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意外地噢一聲,有點感興趣:“你們怎麼認識的?”
“呃……”左文章不好說了。他能說他當時是人民專政的物件嗎?第一次同秦天說話他正雙手雙腳順著水管往下爬?
不光彩的黑歷史要一筆帶過,左文章揉揉鼻子,含糊其辭:“這個,說來話長……”其實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說,頓了頓便話鋒一轉:“哎,不早了,你上去吧。”
林海到底還小,被他一帶注意力就轉了過去,看了看三樓黑漆漆的窗戶,隨口道:“我哥好象不在?可能也出去吃飯了。”
左文章一聽,心尖尖上頓時一顫:“你哥,我是說秦天……他也住這兒?”
“嗯,是啊。”
左文章哦一聲,點點頭道:“行,你上去吧,我,我走了。”
“嗯,左哥再見。”林海心無城府,老老實實地就上去了。左文章想思不定地站了一會兒,慢慢踱到黃桷樹下。夜風清涼,他跟自己說抽根菸再走,結果地上掉了七八個菸頭了他卻還是不捨得動,耳聽著樓上電視裡響起了《海峽兩岸》的播報聲,夜色越來越深,就在他眼睛都快要把大門口盯穿了的時候,一輛印著警察字樣的車輛駛進來,秦天終於回來了。
“喂,到了。”
副座上秦天半支著頭,眼睛微眯,聞言方才懶洋洋睜開來,嗯了一聲準備下車。
看到他這樣子冉龍武有點不放心,“我說,你還好吧?別說六瓶啤酒就把你放倒了啊。”
秦天嗤然笑道:“怎麼可能。”開門下車。
冉龍武琢磨了兩秒鐘,還是不放心,毅然拔下車鑰匙:“算了,送你上去吧。”說著也跳下車來。
秦天被夜風一吹人清醒多了,忙道:“不用啊哥,我行的。”
“別廢話。”冉龍武握著他手臂走上石階,明明是關心的動作看上去也象是押解犯人。秦天既好笑又無法,輕微抱怨道:“你有時間送我上去那還不如回家看看叔叔阿姨呢,上次阿姨還說,你好久沒過來了。”
冉龍武滿不在乎地道:“都這麼晚了還去看他們幹嘛?打亂他們作息。我早點給他們造個孫子,那就是我最大的孝順。”正說著他手機就響起來,“等等,接個電話。”
他跟那邊一說話秦天就知道來電者是誰了。不是別人,正是冉龍武的親親老婆。天色已晚,她那邊似乎不太好招計程車,所以問冉龍武有沒有空過去接她。冉龍武當然有空,秦天也相當自覺,等他一掛了電話便連忙道:“哥你去吧,別叫嫂子等久了。”
冉龍武一看反正已送到單元樓樓下,秦天喝得再醉也不至於三層樓都爬不上去吧,更何況他現在這清醒模樣頂多也就算是有點酒意,想來也沒什麼大事,便嗯了一聲道:“那我可先走了啊,你上樓時自己小心點。”
秦天笑著點點頭,扶著石欄目送他離開,冉龍武回頭看他時他甚至還笑著揮了揮手,這份笑一直保持到冉龍武的車子駛出大門才一點一點漸漸消失,秦天的眼神在夜風中變得複雜而落寞起來。
快要入秋了,所以入夜後的氣溫不再象夏夜那麼燠熱。秦天吹著風,想著自己這一段無望的感情。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哼了一聲,有點酸溜溜地調侃道:“這是要變望夫石了吧……”
一聽這話,秦天滿心的傷懷啊落寞啊憂鬱啊,通通不翼而飛,僵硬著慢慢側過身來,一眼就見到左文章抱著膀子靠在黃桷樹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秦天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靜。他以警察之姿嚴厲而冷淡地發問:“左文章你怎麼在這裡?”
左文章撇下嘴,為這明顯的差別待遇。他有點兒無賴地道:“在這兒吹風~~不行麼警官?”
秦天一問出口自己也找到了答案,兩幢單元樓裡能和左文章扯上關係的想來也只有林海,送他回家的罷?只是他不知道左文章送完人後為什麼不走卻藏在黃桷樹後。
想到自己剛才那一幕肯定被這人看去了,秦天不由得有點惱火,沒有人會高興自己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但他拿左文章又沒其他辦法,只得冷冷道:“那你就慢慢吹吧!”轉身準備上樓。
剛一走到樓梯間就聽到身後有追來的腳步聲,秦天還沒來得及詫異地回頭去已被一股力道拉得身子一轉,左文章大力握著他手臂神色不善地道:“秦天,一個人傻要傻得有限度。你就算再怎麼守在冉龍武身後他對你的感情也不會變的,你仍然要叫他老婆做嫂子,以後還要收他兒子做乾爹,他會親你抱你回應你?別做夢了。我看他根本就不知道吧!你看花壇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