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班班主任的電話是楚林成接的。沈長樂沒有參加上午考試的訊息讓班主任格外震怒,教了這麼多年書了,還沒見過一個曠高考的,打電話關機,去家裡也找不著人,整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她給平時跟沈長樂關係不錯的學生都打了電話,沒有一個人知道沈長樂為什麼沒考試,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楚林成掛了電話後,滿心疑惑,他想不通,楚見要死要活的非參加高考不就是想跟沈長樂考同一個大學麼,沈長樂為什麼不去考試呢?不過這事兒他沒跟家裡任何人提,而是直接打電話找人幫忙找沈長樂。
孟洋一接到訊息就急了,第一時間給劉嵐打了電話,問他知不知道情況,劉嵐同樣震驚,猜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孟洋知道他跟楚見一考場,讓他問問楚見知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在某些時刻,劉嵐總是表現得比別人更沉穩一點兒,他想了想,跟孟洋說:“不知道楚見有沒有得到訊息,現在我們都跟他聯絡不上,估計班主任也找不到他,這樣吧,我下午看情況,要是楚見不知道這事兒,咱們誰都別跟他說。”孟洋問:“為嘛?”劉嵐說:“你傻啊,現在是什麼節骨眼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倆人的關係,現在跟楚見說這話,還想讓他考試嗎?再說他被家裡看得那麼緊,怎麼可能知道樂樂的訊息?”孟洋覺得也對,於是他又打給肖千木說了這事兒。
下午,劉嵐跟孟洋、肖千木都早早的到了學校門口,三人見面就開始討論樂樂可能去了哪裡。正巧李曉也來得早,見他們扎堆聊天就湊了過來,“嘿嘿,聽說沒,沈長樂上午沒考試。”
“怎麼你也知道了?”肖千木問。
“班主任給我打電話了。我就奇了怪了,他平時死命的學,怎麼高考了掉鏈子呢?”李曉非常不解。
說著話呢,就看見某熟悉的奧迪停在門口。李曉一看,“嘿,正好,咱問問楚見去,平時他跟沈長樂最要好了……”肖千木一把捂住他的嘴,跟另外兩個人一起把他拖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拐角。
孟洋威脅道:“你要是敢跟楚見說,小心我擰斷你脖子。”
李曉鬼精鬼精的,立馬點頭,表示配合。肖千木放開他,他喘了兩口氣問道,“你們幹嘛啊?”
劉嵐說道:“楚見可能還不知道樂樂沒考試的事情呢。你剛也說了,楚見跟樂樂關係非常好,我怕跟他說了這訊息影響他情緒,現在高考呢,可不比平常。”
李曉想了想,也對,不過他又問:“班主任說她給好多人都打了電話問呢,那肯定第一個問楚見啊,而且就算她老糊塗了沒問,我也不說,還有別人說呢,你們總不能挨個都威脅一遍吧。”
孟洋和肖千木覺得雖然李曉話不好聽,但也確實是這麼回事。
劉嵐嘆了口氣,“這個,只能看運氣了,還好我們考場都是些生面孔。至於其他人,只能是盼著他們緊張得沒心思管別人的閒事吧。”
他們遠遠看著安克芬把楚見送進教學樓裡,孟洋和肖千木瞅著瘸手瘸腳的楚見,都不明所以地問劉嵐:“那傢伙怎麼啦?兩天沒見又添新傷。”
劉嵐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劉嵐走進考場時,發現楚見仍在門口張望,他剛要開口,就聽楚見說:“劉嵐,我站這裡半天也沒看見樂樂進來,你能不能扶我去他考場看看。”
劉嵐心裡一緊,說道:“楚見,你別太擔心了,他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我心裡老是覺得有什麼事兒。”楚見皺起了眉。
劉嵐看看手錶,故意做出很為難的樣子,“楚見,你看這就快開考了,樂樂在7樓,你這個樣子上去再下來恐怕來不及,而且,我個人覺得,考試期間你還是別去見他比較好,萬一他一激動,影響他臨場發揮,那就不好了,你說呢?”
楚見心裡急,但是劉嵐說的似乎也在理,他就不再堅持。
十幾年的寒窗歲月在這兩天的時間裡得到終極評判,這就是高考,一般高考很少有人提前交卷的,但也有例外。最後一科綜合試卷,楚見提前十分鐘就從考場裡出來了,他站在進出教學樓必經的大門口,等著沈長樂現身。
六月的天氣已經非常炎熱,即便是下午,空氣仍然像燒開了一樣熱氣騰騰。教學樓裡好幾千人考試,卻詭異得安靜,壓抑的氣氛讓整棟樓都死氣沉沉。
尖利的鈴聲忽然響徹校園,宣告著一場結束。結束了,高考,結束了,高中生活。
學生們呼呼地從門口出來,有的歡喜,有的惆悵,有的沉默,有的瘋狂,千姿百態。楚見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