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段時間,紀雲清都沒再去考慮周霖提的問題。他沒辦法回答,但唯一能確定,要他現在和李玦分手,不可能。
接下來一段時間紀雲清都有些忙,有什麼交流學習會,紀樊都喜歡帶上他。加上年終稽核快開始,他要安排把關的事也比較多。李玦忙著背臺詞,找感覺,他也不想過多打擾他,兩人最長時候個把禮拜才見一次面。李玦張開腿讓他做個爽,然後就是他問他劇本的事,他邊看電視邊答。試裝時候他抽出時間跑了一趟,看李玦穿上規規整整的軍裝——雖說是帶了補丁的,有點新奇,倒也挺像個樣子,他看了很久,笑著掏手機拍幾張下來,又和導演聊了一陣才走。
挑了個週末,約邱雨揚騎馬,順便請吃飯。有求於人總是要有所表示的,哪怕這人跟紀樊有點交情。邱雨揚愛馬,他七歲的女兒也喜歡,小姑娘叫邱遙遙,膽子大,性子野,邱雨揚和紀樊教育方式的差異就在這,在紀雯撇著小嘴學鋼琴的時候,邱遙遙正在跆拳道場玩得不亦樂乎——她爸爸看得開,成什麼樣都是他的寶貝,慣壞了,他養一輩子。
父女倆騎著那匹紀雲清最寶貝的黑馬跑完兩圈,將韁繩遞與工作人員,便過來入座。紀雲清給他添滿一杯西湖龍井,再給邱遙遙倒滿檸檬汁,重新躺回仰椅上。
邱遙遙一口氣吸完半杯果汁,咬著吸管問紀雲清:“紀小叔叔,雯雯呢?”
紀雲清道:“被你紀叔叔送去芭蕾班了。”
邱遙遙撇撇嘴,揚著下巴道:“沒勁。”
紀雲清彎起眼睛笑。
邱遙遙將剩下半杯果汁吸到底,還不放開吸管,將冰塊和殘留在其間縫隙裡的汁水吸得咕嚕響。邱雨揚看了一會,伸手去奪,讓小姑娘身手敏捷地躲開了。將玻璃杯緊緊護在胸前,側起身子擋住,對她爸虎視眈眈。
邱雨揚皺眉道:“天冷,吸冰幹什麼。”
邱遙遙擠著鼻子道:“爸爸年紀大才不敢吃冰。”
邱雨揚挑了挑眉,臉上浮出笑意來,“這就嫌你老子老了,老了就幹不動活了,誰養你。”
邱遙遙道:“紀小叔叔。”紀雲清還以為在叫他,扭頭看過去,卻聽邱遙遙得意道,“雯雯說了,以後爸爸不要我們,我們就找紀小叔叔。”
邱雨揚和紀雲清都是一愣。
兩人交換目光,隨後邱雨揚先笑出來:“行啊你紀雲清,小孩都不放過。”
紀雲清笑道:“這太冤了,我可沒跟雯雯做過這種保證。”
不等邱雨揚再發話,邱遙遙道:“紀小叔叔,上次那個叔叔呢?”
紀雲清道:“哪個叔叔?”
邱遙遙道:“上次來騎馬,你帶的那個叔叔。”
紀雲清回憶了半晌,才想起她說的是唐西。剛和唐西好上時候,衝著新鮮勁,是帶他來過一次馬場,是紀樊搞的小型聚會,邱遙遙跟著邱雨揚來了。唐西不會騎馬,紀雲清也沒閒心教他,他便一直在場外打發時間,沒想到邱遙遙還有印象。
“工作忙。”紀雲清道。
邱遙遙道:“我說過要教他騎馬的。”
紀雲清忍俊不禁。
邱雨揚也無聲笑了一下。
挺有遠見的,要是能哄下邱遙遙,自然也就攀上邱雨揚這個單身男人。可惜的是,縱然這人出了名的溺愛女兒,卻也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
紀雲清的晚飯沒請成,邱雨揚讓一通電話叫走,新合資方臨時派人來談事。紀雲清讓自己的司機送邱遙遙回家,自己在躺椅上曬一會太陽,又給李玦打去電話,讓他如果有空就過來。李玦到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紀雲清在躺椅上半醒半睡,耳朵卻機靈得很,聽見腳步聲,嘴角就有了弧度。
“紀總閒情雅緻,到這地方曬太陽。”
紀雲清不以為意,睜開眼,看著他在之前邱雨揚的椅子上坐下,道:“給人放了鴿子,只好讓你來陪我了。”
李玦道:“陪你曬太陽?”
紀雲清一笑,叫來工作人員。不多時,一黑一紅兩匹馬給牽入場子裡,紀雲清起身,道:“會騎吧?”
李玦點頭。他便帶著他走向場內,讓他先挑,果然相中了他的黑馬。兩人翻身上馬,塞了一圈,那黑馬略領先——馬是一回事,但紀雲清心也細,看得出李玦是留了實力的,幾次快甩遠他,又漸漸放慢速度。他只裝不知,到了第二圈,兩人都勒了韁繩,改為慢行,恰好斜陽夕照,風不大,身子暖洋洋的。
“技術不錯,還想教你,都不給我機會。”紀雲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