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在看著窗外喝水的時候猛然一回頭,馮濤果真若有所思炯炯有神地看著他,措不及防地四目以對了。
宗玉衡很懷疑地說:“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馮濤心想,這傢伙現在居然感覺也開始敏銳起來了,是預感到自己要出危險的第六感麼?眼下也算是個機會把話說一說,於是他就做出很有城府的樣子,往老闆椅上依靠,說:“喂,宗特助,你作為我的助手,是不是有義務陪老闆洽談生意,坐坐記錄什麼的?”
宗玉衡就還用很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_→
馮濤模糊細節地說:“就這麼定了,你下次陪我去跑銀行貸款,陪銀行的人吃吃飯什麼的。”大手一揮,好像這事就這麼定了。
作為老總的第一特助宗玉衡也開了不可計數的大小會議,是知道馮濤打算從畢雲濤這裡弄點錢出來的——雖然他對此並不關心。
可是人生活著活著就會發現之前跟自己沒關係的事情好像漸漸就有關係了。
“是說我要和你一起去和畢雲濤吃飯麼?”宗玉衡很不傻地問。
馮濤正經地說:“不一定是他,可是也也能因為是他就不好好對待。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這就是經商之道。”他敲敲桌子,試圖使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
宗玉衡很淡定地喝水說:“我不去。”
馮濤冷哼,“工作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公司是你開的?”
宗玉衡說:“我去和畢雲濤沒什麼好說的,也許本來能的事情反而不成了。”
馮濤說:“看來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不過,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也不需要你特別做什麼,就是到時候懂點事,別亂得罪人,就這點要求,你做你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
宗玉衡還是堅持說不去陪客,馮濤就義正言辭地給他培訓了些職業道德什麼的內容,從各個角度批評了他,說他不顧全大局,說他扭捏不大氣啥的,把宗玉衡說的每每遊走在翻臉的邊緣。
反正胳膊擰不過大腿,員工擰不過老闆,最後的最後,宗玉衡也就只好大聲說:“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囉嗦了!”
馮濤終於滿意地說:“你做你該做的事情我當然就不會說你了。”
最近他發現只要用工作什麼的來壓一壓宗玉衡還是很好用的,看來一無所有從零開始的他也初步地懂的了工作的重要性什麼的。
第二次馮濤請畢雲濤吃飯,宗玉衡作陪。
飯局開始之前,馮濤著實捏了把汗,不知道那倆人會不會吃著吃著突然掀桌咆哮麼的——這種情況他在大學是沒少經歷,他曾經一度還以為鈣們的感情世界就是如此激烈狂暴不成章法的。
如果打起來了,那他又該站在哪一邊呢?——想來想去,他覺得雖然不便做的太過明顯,可是總不能讓自己的員工太過吃虧吧,拉拉偏架什麼的是免不了的。
可是若真的打起來了,帶宗玉衡來的意義又是啥啊?難道是來翻臉打人的麼?
實在是擔心,在去的路上他是千叮嚀萬囑咐的,絮絮叨叨,煩的宗玉衡說,“你既然怕我給你辦砸了事情,就不要帶著我去!開門我要下車!!”說著就要解安全帶什麼的。
馮濤又連忙抽出一隻手給擋著不讓。
反正就是一路這折騰騰的到了酒店。
然而馮濤的擔心似乎成了多餘,從吃飯過程中的氣氛看來,畢雲濤似乎並沒有那麼厚顏無恥地很露骨地提出這個那個的要求,也沒有過分地吃某人的豆腐,他表現的就好像真是個寢室哥們之間的聚會,談笑間憶往昔崢嶸歲月。
“馮濤你那時候整天不見人影,那個誰也不怎麼回寢室,就我和阿衡混來著。”他說。
然後他說了很多和宗玉衡遊玩的經歷和趣事什麼的,那語氣也並不令人反感,不仔細聽簡直有點如沐春風什麼的。
宗玉衡畢竟是受過培訓的,也沒有說很粗魯的話,就是聽著,偶爾甚至還能插上一句話,連畢雲濤都說:“我發現阿衡你現在成熟很多了——還是你老闆栽培的好。”
在回憶的間歇,馮濤也談一點貸款事宜什麼的,畢雲濤也很當回事,說了很多中肯的意見。那意思看著就是他應該能給使上力。
總之飯局在夾敘夾議中還算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之後畢雲濤表示可以送宗玉衡回去,而馮濤代宗玉衡拒絕了,說一會可能還要回公司加班。
畢雲濤就說:“你這樣壓榨員工可不行啊——還是你有什麼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