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杖軍士得了步隨雲的吩咐,控制了力道,只傷皮肉不傷筋骨。然而硬木軍棍敲擊在皮肉上的暗悶聲響,還是令人聽得心驚膽跳!水邱靜咬緊了牙關,豆大的汗珠簌簌滴落,衣袍漸漸的被血跡染紅。他臀腿上的皮開肉綻,露出猙獰的血肉。
操練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他們身上,啪啪的行刑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最後兩棍打下去,水邱靜緊緊抓住了刑凳邊緣的手指,慢慢地鬆軟了下來,目光散亂,神情麻木。待執棍計程車兵停下動作時,他整個人直接昏倒在刑凳之上。
秋寧眼眶中盈滿淚水,卻強忍著不落下。他抱起水邱靜,遙遙對趙戍狄施了一個禮,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作家的話:
娃們放心,窩不虐辰妃妹紙,她會有個好結局。
☆、傾國太監(六十三)裝神鬼
處置了藥師國人,偷盜軍馬之事並不算完,幾十匹軍馬下落不明,兩邊人各執一詞,是非曲直總要斷個明白。
步隨雲對趙戍狄道:“依屬下之見,這軍馬的死因還待找到屍體才能判定。”
“你可有線索?”
步隨雲露出為難表情道:“暫無眉目。不過屬下有個想法……”他拖長聲調,眼風掃過風平裕,笑道:“這事委實麻煩,不如讓屬下算上一卦。”
話音甫落,引來一陣小小的騷動。風平裕抬眼看向他,隨即又飛快地垂下眼簾。
眾人皆知步隨雲乃鳴岐山高徒。鳴岐山雖然聲名遠播,卻一貫神秘,世人不知鳴岐山能教出名將宿儒,只知鳴岐山門徒擅於奇門遁甲術數占卜,與神漢無異。而步隨雲自投入玄王麾下,偶爾也看風水、算命,據說他不算則已,一旦開算,無不靈驗。這也令他收穫了不少敬畏之心。
能親眼見識一下這位高階神漢的本事,讓在場將士頗為興奮,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
風平裕一干人偶然現出的慌亂被他看在眼裡。他悠然一笑,轉向趙戍狄道:“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趙戍狄不以為然地瞪了他一眼,嘴裡卻道:“如今只得試上一試。”
眾人又爆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蘇忠和眾長老混在人群裡,好奇地看著步隨雲讓人搬來桌子、香爐、香燭、淨水等物什。
朱長老難以置信地道:“步先生真要靠算卦來找軍馬?能行嗎?”
蘇忠也有些不解,不過他對步隨雲瞭解多些,也更信任他,“步先生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我們且看著。”
東西擺放好,步隨雲站到桌案後面,斜對面坐著風平裕,他的一舉一動揭被步隨雲收入眼底。
步隨雲披上一件道袍,淨了手,點上香拜了三拜,又拿出幾張符紙點燃,口中唸唸有詞,表情無比鄭重。眾人被他的架勢唬住了,全閉上嘴,安靜而緊張地望著他。偌大個校場靜得只聽見步隨雲絮絮的聲音。吹來一陣風,燭火搖擺,彷彿有神佛降臨,有膽小的甚至去揪了旁邊人的衣服。
在這樣的環境裡,風平裕勉強自己保持鎮靜,可手心裡仍舊冒出了細汗,總感覺步隨雲銳利的目光如鋒刃一般,沈沈的壓在他身上,讓他越漸慌亂。
步隨雲取出一支龜板,拿在手裡搖晃,又開始自言自語。然後他將龜板豎直,六枚錢幣掉落出來。
錢幣像是落到風平裕的心上,他不由得挺直脊背,伸長脖子,徒勞地想看到什麼。
步隨雲煞有介事地盯著錢幣看了一會兒,仰起頭,朗聲道:“上神所示,軍馬全被埋在……”他頓了頓,一字一字道:“東……南……方……九陽山下!”
他的話猶如重錘一般,風平裕的身體猛地繃直,臉色白了幾分。
步隨雲微笑道:“東南九陽山下,方圓十里內。具體位置嘛,明日午時軍馬自會顯現。”
周圍的兵將開始竊竊私語。
步隨雲認真解釋道:“這些軍馬死得不明不白,魂靈不散,要討個公道。”
這種荒唐之言,由他不疾不徐地說出來,竟十分有說服力,在場八成人都信了他。
他轉身對趙戍狄道:“將軍,我們且靜待到明日午時,自會有分曉。”
趙戍狄似笑非笑地道:“你肯定?”
步隨雲撫著下頜,意味深長地答道:“屬下十分肯定。若是明日不見線索,將軍只管處置屬下。”
他說得篤定,像是他早已洞悉一切真相,只等明日來揭曉。
趙戍狄霍地站起身,高聲道:“好,就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