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添桂花做成的果酒。甘甜清香,也不醉人。水邱靜得到允許可以喝桂花釀,抱著杯子喝個不停。
有酒自然要有樂。步隨雲取琴奏了一曲。平時秋寧只聽他吹笛子,沒想到彈琴並不比自己差多少。
彈完一曲,步隨雲卻微微搖頭道:“我的‘燕雲’琴不在,新琴彈著手生,讓阿寧見笑了。”
秋寧想起在玄若霞處見到的那把雋雲圖案的琴,心中一動。他拿過琴,彈起了玄若霞唱過的那支小調。彈了一段,他微笑道:“聽辰妃唱過這首曲子,是她家鄉的小曲嗎?”
步隨雲眼神微黯,點了點頭。斟滿一杯酒仰頭飲盡。
秋寧原想調侃他兩句,見他面色沈鬱,忽地不忍再說,伸手按住他握杯的手道:“慢慢喝。”
步隨雲笑了笑,抬起酒杯只抿了一口。
這時水邱靜小大人般地說了一句:“先生的病還沒好,少喝一些。”
秋寧疑惑地望著他,“你又病了?”
“阿寧不用擔心,不過是受了風寒。”
秋寧看他似乎清減了一些,臉色還是蒼白,好在印堂的青紫之氣不見了,“哪天讓忠叔給你診一下脈,他是藥師國醫術最好的人。”
步隨雲拉住他的手,高興道:“我聽你的。”之後,他一直握著秋寧的手不放。秋寧沒掙脫,便任他握著。
水邱靜喝多了桂花釀,趴在桌上睡著了。步隨雲將他抱回船艙。船頭只剩下他們倆人。
秋寧環規四周,發現他們的船已經劃到明湖南面,前面不遠便是皇帝溫泉行宮坐落的山麓。
此時周遭靜謐安寧,湖面氤氳蒸騰起濃濃霧氣,與月光相融,交織成一團銀霧。
步隨雲牽起秋寧的手,走到船頭,指著遠處的濃霧,道:“時辰正好,你看那邊。”
只見霧氣漸漸散開,一片熒光籠罩湖面。光霧裡依稀顯出人影,待清晰後,竟然是和步、秋二人服飾一樣的兩個人手牽手,依偎在一起。
秋寧驚奇道:“這是……海市蜃景?”
步隨雲不答話,拿起桌上切水果的銀刀,手腕一揮,斬下秋寧的一縷頭髮。他又割了自己的一束頭髮,和秋寧的編結在一起,放進貼身佩戴的荷包裡。
秋寧怔怔地看他做完這一切。他這是要和自己……結髮成盟……可是……
“不值得的。”秋寧不禁輕聲喃喃。
步隨雲握緊他的手,“值不值得,我心裡明白。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不許不要!”溫柔變成不容拒絕的霸道。
秋寧看著他,正觸到他看著自己的眸子。這可是他們頭一回如此貼近地長久相視。
他月光之下的面容,讓秋寧有些痴愣。月影婆娑,在他的臉上投下暗影與銀白。讓他的臉容如玉石一般精潤,讓他的眼眸如碎星一般明亮,粉紅的唇色是他臉上的一抹豔色,在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中,呈現出一種妖詭的絕豔,像是暗夜之中,嗜血的魔!
這樣的步隨雲讓秋寧覺得陌生,甚至從心底生出一絲恐懼。
在他背後還藏著多少秘密?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那些溫柔體貼會不會只是一種假象?
秋寧的心沈了下去。
因墨欽狠狠封閉上的大門在步隨雲鍥而不捨的不斷敲擊下,終於露出了縫隙。可是堅硬的盔甲之下隱藏的是軟弱血肉,他再也不能,不能去承受又一次情殤之痛。
糟糕之極的身體、狼藉惡劣的名聲、無法掙脫的羈絆……自己能給他什麼?他又需要自己的什麼?
他只是一個為復仇而生的存在,除了復仇,毫無希望!
秋寧用力地、近乎狠絕地抽回手。他轉過身,不再去看步隨雲。連留戀在他背上的目光也狠心忽略。
就這樣,彷彿,毫無掛礙地離去……
步隨雲輕嘆一聲,抬眼遠眺,那幻景中依偎的身影早已散去,只留一片無波湖水。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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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太監(二十七)蠱毒險
在明湖西南方向、綠樹掩映中有一座小碼頭,因為位置偏僻,又佈置得隱秘,如無人指路根本發現不了。
一條小船穿過蘆葦蒿草,靜靜地停在碼頭上。
步隨雲走下船。
一位素衣老者立於碼頭,對他躬身延引,“步公子請,主人等你很久了。”
步隨雲客氣道:“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