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往後不叫他‘四伯’了,也叫阿瑪好不好?”
“十三。。。。。。”
胤禛聽了前半句便連忙要阻止,怕他當真跟孩子說出什麼叫“額涅”的混賬話,因此等他當真說完倒是愣了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胤祥朝他笑笑,心知他擺慣了“冷麵王”的臉,在這事兒上拉不下面子,哄著女兒點了頭,便連忙轉開話題,低聲道:“四哥,你就這麼過來,八哥他們不會又拿著做文章吧?”
說到朝政和黨爭的事,胤禛便也收起了原本亂七八糟飄忽的心思,搖了搖頭極肯定地說了聲“不會”,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老十三,阿瑪今年病了一場,性子,我瞧著倒比原先和軟了。還賜了孝莊文太皇太后的玉佩給和惠。”
胤祥一愣,笑意僵在臉上,扭了頭看著他,終於忍不住道:“阿瑪身體不好?”
“嗯,前幾日致祭天壇,阿瑪就覺得乏力,後來還是遣了禮部的人代祭的。”胤禛面上也有點不好看,見女兒要往床邊爬,連忙把她抱回來,低聲道:“聽李德全說,這幾日腿腳疼得厲害,都不怎麼願意走動。”
胤祥點點頭,眼裡有點無奈,也有掩不住的擔憂,苦笑道:“四哥代我問他老人家安吧。”
“其實,今兒我來,阿瑪也是默許的,”胤禛最是看不得他自嘲的樣子,連忙道:“你再忍耐些時候,我看過些日子,阿瑪的旨意應該就要下來,到時候你光明正大地出了這個門,還是原先那個拼命十三郎。”
“四哥,你別拿我取笑,”胤祥面上神色一暖,經不住笑起來,回嘴道:“早年那些事,可有一小半都是你縱著我做的,剩下那一多半麼,你也都是默許的。”
胤禛瞪他一眼,抬手把女兒軟軟的胳膊塞到他手裡:“抱著,我歇一會兒。”
胤祥哭笑不得,見他真的要撒手,連忙接過女兒抱緊了,跟女兒烏溜溜的大眼睛相對瞪了一會兒,立刻敗下陣來,討饒道:“四哥。。。哎,四哥。。。你不能真就不管了啊。。。。。。”
胤禛原也只是存了勸他開懷的心思,自然不會當真把女兒全丟給他,眯了眯眼見他當真手足無措,便忍不住勾了唇:“她又不是琉璃做的,你這麼捧著做什麼?”
“哎,四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的女兒,那可比琉璃燒的金貴多了,要是摔著她,我得心疼死。”胤祥跟他回嘴已經成了習慣,說完了才想起方才要說的事來,忙道:“四哥,你抱一下,我有東西拿給你。”
胤禛挑了挑眉,伸手把女兒護在床上,讓她自己跳來跳去地玩,疑道:“什麼東西?”
“好東西,”胤祥已經蹲□在桌下的櫃子裡翻找起來,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興致勃勃地攤開手來遞給他。
手心裡是一隻通體碧色的鼻菸壺,襯在他骨節分明的指掌上,竟叫胤禛一時有點暈眩:“你。。。你弄這個做什麼?”
“四哥你不是挺喜歡這個的麼?總不是嫌十三弟我做得太粗陋吧?”胤祥笑笑,把東西塞到他手裡:“雖說我技藝不精,這翡翠也不是什麼難得的好底料,不過至少瞧著還是有個樣子的,四哥就勉強收著把玩吧。”
胤禛攥緊了手,只覺那鼻菸壺在手心硌得他生疼,終於一點頭:“怎麼想起來弄這個給我?”
“四哥的壽辰不是快到了麼,往年總也沒機會在這前後見著,這回可算趕巧了,”胤祥坐回床上,一邊朝他笑笑:“改明兒阿瑪放我出去了,再去燒個你喜歡的換了這個。”
“聽你胡扯,我何曾說過要換?”
胤祥笑得爽朗,一雙眼睛看著他,也都盛了歡喜:“四哥,皇阿瑪的意思,是不是要把那個位置給你的?”
“像是,不過也說不準。”
當著胤祥的面,胤禛並不避諱談這個,也不必做出“無慾無求”“潛心佛道”的樣子來,自然而然便答道:“老八老九他們幾個,皇阿瑪怕是看不上了。不過十四弟那裡,這幾年倒是很做了一些好差使。”
“老十四?”胤祥輕哼了一聲,聲音也冷了下來:“他休想跟四哥爭。”
“十三弟。。。你這話說得,”胤禛心裡一動,竟不知是酸還是麻,也不知該惱還是該喜,終於忍不住笑道:“好像我和他有什麼潑天大仇似的,其實要是皇阿瑪真屬意他,我倒也能放心,我畢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長,你又和他一起長大的,總不見得對你我下狠手。”
“四哥,皇阿瑪根本不會屬意他。”
胤禛聽他說得斬釘截鐵,倒有些好奇他為何這般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