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只得冒犯,將舵主背了回來。……但是當時,卻沒有看見舵主的徒弟,只有舵主一個活人。
即便是再好的傷藥,對於萬非城背上不斷開裂,並再度受創的傷口也是難保不留疤痕了。而且這次恐怕筋肉都會有些微損傷。
內傷配合傷藥,加上幾個師兄的內功相助,多些時日慢慢調理也就可以痊癒了。身體內的毒也慢慢被逼迫出體外,但是……
一向溫潤避世的三師兄抿抿嘴角,一雙眼睛不無擔憂的看著他:“非城,你莫要憂思過重……”
他這些時日精神萎靡,神思不屬,任誰都能一眼看得出來。不僅如此,他雖受了重傷,卻不肯讓人近身服侍,即使是玉兒也不行。清醒過後,更是絕口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徒弟,像是突然之間一下子把人給徹底忘了一樣。
眾人都不太明白當日的情景,只得了萬非城一句“不用找他,他沒事,”顧念他的傷勢,更是無從勸起了。
“峰兒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不會有事的。”三師兄想了想,還是輕言慢語的勸慰道。
“他是隨他二哥走了,是他的家人……”驟然失了一個人在身邊,萬非城心內也不免墜墜。
“……除了峰兒之外,他家裡人……難道還有人存活?!”
“是。”
“……你莫要只自己心內胡思亂想。當日的事,還說不清楚是誰的對錯。錯因雖確實在我們身上,錯在內奸告密,保護不周。但動手的卻是官兵走狗與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所謂武林正派……唉”三師兄似乎是已知道了他心內所想,看著排行最小的師弟,不由的為他寬心安慰:“……他是回到了他的親人身邊,所以理應不會虧待迫害他。至於是否會回來,回來後會不會是來找我們討說法的——”
三師兄停頓了下,忽然勾唇一笑:“倒是要看這幾年來你對他的教養如何了。”
萬非城一怔,哼了一聲。
“……我倒覺得他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的。”三師兄拍拍他肩頭,將砂鍋裡的湯藥盛在小碗裡,端到他面前,轉身出去。
萬非城則閉上雙眼,回想當日,那個所謂的二哥,雖然是他的血肉親人,卻是那種瘋瘋癲癲的神態,內心止不住的隱隱波瀾洶湧,竟是為他憂心不已。
只是當時自己已經實在是無能為力,不然……不然……
如若當日自己是有能力的,能夠製得住刑荊,刑峰會決定跟著誰?是自己嗎?!
腳夾著碗沿飲了藥,彎腰傾頭間,一頭長髮也糾纏不清的掛在腿上,碗裡,卻沒有一雙手把它給挽起來了……這藥,可還真是苦澀呀!
聖教和正派各方都暫時停歇,修養生息。
江湖之中卻傳了一個傳言,當日大戰,正道一隊的十幾個武林高手莫名其妙的幾乎全部失陷,不知所蹤。只有個“棄暗從明”的荊大俠,帶著個據說是從魔教解救出來的少年逃了命出來,這更是增加了魔教的詭異神怪之感。
“這個荊大俠啊,雖說近幾年做過些俠義之事,但過去……”講訴之人壓低了聲音,神秘道:“……聽說是富家刑家之子呢!可惜刑家當初是向魔教繳納銀錢的暗莊,後來被官府抄家——一個字,慘啊!這荊大俠,其實就是刑荊了,僥倖逃了命來,被崑崙門派好心收留,還傳授武藝,這才有了這些年的成就。”
“……這些你又為何知道?!”
“因為救出的那個少年,據說就是他的親生弟弟!竟然也是大難不死,是被魔教抓走了……這次兄弟重逢,卻是在全隊人馬覆滅之際,讓人想不懷疑他都難啊!於是這身世秘密也終於是抖開了,現在都已經傳遍了,你竟然不知道?!”
“哎呀,誰去關心這細未人等,喝酒喝酒!吃菜吃菜!”
講訴者見無人捧場,只好停了話題,搖搖頭,吃酒去了。
一個身披斗笠之人頭臉全身幾乎全部都被遮蓋住了,悄無生息的慢慢從他們身旁經過,談話內容讓他身形頓了頓,停留了會兒,繼而繼續往前走。
即使披著極寬大的大氅,也能看出他的身形較之常人似乎有些微不同。
這人踢腳進了客棧客房,又細心掩好門,卻都沒有露出手來。此刻他正低著頭咬住大氅上的繩結,仰頭抽開,任大氅委頓到地,這才露出他的身形——原來正是萬非城!
身上傷勢好些後,便要回去了。只是不同於來時路上,又變成了孤身一人。
嘴角有些劃破的痕跡,些微紅腫。是口齒咬著馬韁繩弄傷的。
萬非城用舌頭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