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3 / 4)

小說:上茶 作者:僻處自說

人放到了床榻之上,並不多做事情,只吩咐宮女們好生侍奉著王爺,自己便離開了。

一晌貪歡的結果,終究還是要夢醒碎落。百里頡頏睡去的時間並不太久,含糊呢喃的名字依舊如同多年不變,可那懷中的溫度漸漸淡去到沒有,滿滿的充實和溫暖最後完全消失,一下子從真實的幻夢跌落到現實的冰冷。

眨了幾下眼睛之後的百里頡頏很快清醒過來,並不是第一次獨眠,卻頭一回失落至此,無以復加的惆悵。再閉了眼睛揉揉額角,所幸還不算痛,思路也幾乎是清晰有餘。再繼續睡的心思顯然是不再有的,百里頡頏乾脆就披了一件衣服起身,稍顯落寞的歪坐在書案之前。

點燃了的燈火氤氳起一陣暖暖的安詳,百里頡頏伸手捉過了一方硯臺磨起墨來,又拈了一張素箋攤在面前。

慣用的筆拿在手裡,詞句再寫都是陌生。原來自己真的不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少年,其實自己早已“欲說還休”到很少留下筆墨痕跡了。

才明白真正的愁根本寫不出來,能說出來的難過,其實也就過得去了。埋在心裡最痛的情感因為太深太苦,實在是沒法用言語訴說。

不過既然鋪就了文房四寶,到底還是要留個痕跡。百里頡頏最後還是微微顫抖的寫了幾行字,疊到一起,作一闋《後庭花破子》,作一場遺憾的了結:

“東牆樂芊眠,西巷舞蹁躚。秋去花銜月,春來柳含煙。久經年,言淚言歡,別時最團圓。”

果然還是不甘心,果然還是不情願,果然素紙侵了苦澀,暈開了淡淡的墨痕。

丟開毛錐之後將自己倒在桌案上,百里頡頏吹了燈,在黑暗與模模糊糊的微光間,慢慢慢的又閉住了眼睛。

☆、你多保重

第二天早上尚槎起得不算晚,簡簡單單的收拾停當之後,才發現自己什麼東西都不用帶,只是替人家的宮婢整理了一下房間,屬於自己的東西,其實一直都帶在身上——兩串相思子的繩釦還很結實,只是顏色磨的卻有些舊了,除了紅豆還是紅豆,唯有相思還是入骨,沒什麼變化,燕祉祾依舊是渡不了的劫,克不化的魔障,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對著鏡子微微一笑,尚槎看到自己的容顏還是比較年輕俊朗的,滿意的離開了屋子。但叩開百里頡頏的房門,尚槎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你的眼睛怎麼跟兔子一樣?”

“是很明顯?”百里頡頏連忙眨了眨眼睛追問,“還是很醜?”

“不……就是有一點點,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沒事的,你別擔心。”尚槎說道,“別太緊張,不影響儀容的。”

“那就好,”百里頡頏舒了一口氣問他,“你這東西可是收拾好了?我們該走了。”

“那是自然,”尚槎這次很積口德,不笑不鬧的避而不談那雙淚目,只對百里頡頏說道,“你若也沒事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好……”百里頡頏側過臉去,很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個呵欠,又把眼圈牽紅了,“我們坐馬車出去,我把你送出黎國。”

“雖說大恩不言謝,不過我還是要道謝的。”尚槎跟在百里頡頏的後面向著宮門的方向走去,最後和他坐上了同一輛馬車。

除卻這一次共乘駟馬之車,尚槎的記憶突然回溯到很久以前,好像那一次還是和燕祉祾一起鑽進的那個矮小的馬車裡面去,雖說實在算不得社麼稀罕的舉動,可就是忘不掉。而且那一日那人一身明黃,自己一身霧灰——都不是什麼喜慶的顏色,卻還是牽了彼此的手,認認真真的學著人家夫妻的樣子,一拜二拜再三拜,直到再一次把自己送入對方的心間,不是捆鎖,可再也出不來。

想到這樣天各一方的鴻溝究竟是自己所掘的,尚槎終究還是釋然了一點,擰在一起的心慢慢的舒了幾分,卻又想到其實這樣的場景好像也過去了好多年,也就是說,尚槎和燕祉祾真的已經不相見日久。

如今身邊坐了一位也算是美男子的人,不過可惜不是那位、因而尚槎忽然就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正巧是趕上侍衛盤查馬車的行跡的時候,只得作罷這份慨嘆噤聲。又聽得百里頡頏冷冽的呵斥了宮人,說是自己要出宮散心,根本隻言片語不提尚槎。

待馬車駛離了黎國的皇宮之後,尚槎才放心大膽的念出了自己方才想說的話,“不相見,不相見來久,日日泉水頭,常憶同攜手。攜手本同心,復嘆忽分衿,相憶今如此,相思深不深。”

“得了得了,這不馬上就要見到了,”百里頡頏佯怒道,“你卻還在這裡氣我,這樣的話,應該我說才是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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