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疾苦,識不及遠,動至夷滅。母后讓你出征平亂,一是為奪權,二者也是為了你的今後。”
“母后的用心兒子明白。”李承勳回道,“兒子自幼長於深宮之中,不知稼穡艱難,民間疾苦。此次遠行,方知草創之難,殷鑑不遠。回宮之後,自當兢兢業業,因萬物而思化,以百姓而為心。”
“經國庇民,王者之常制;你說的沒錯。”
又走了一會兒,裴後停下馬,轉身往後看著還未走過一半的朱雀大街,對李承勳說道:“阿勳,從今以後,這個長安,這個天下,都是你的。這是你親手平定的天下,定要好好守住。”
“是。”
因為睿宗皇帝的身體時好時壞,裴後這些天又操勞過度,李承勳回宮之後,便接任了監國之位,處理朝政。
一年多未在長安,朝中變化不小,李承勳與三省六部九卿的諸長官一一見過,便用去了三日的時間。
轉眼便是元日朝會,去年那次齊王宮變,又逢杜宇叛亂,朝會很是草率。今年戰亂新平,參加朝會者眾多,有王公諸親,在京九品以上文武官,地方上奏的朝集使,周隋後裔介公部公,藩國客使等、保證長安城的安定,安置如此的多的人,一件件麻煩事都落到李承勳頭上。因為李承勳住在東宮,平日裡議事便也在東宮的明德殿中,白天要召見朝中各處的大臣,夜裡還要批閱奏摺,比從前監國時要辛苦的多。
元日朝會在大明宮含元殿舉行,李承勳身為太子,為獻壽之首。之後,中書令奏諸州上表,黃門侍郎奏祥瑞,戶部尚書奏諸州貢獻,禮部尚書奏諸藩國貢獻,太史令奏雲物,侍中奏禮畢,百官上前高呼萬歲,睿宗皇帝端坐上位,看著朝中一切恢復如常,又聽說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眉頭早已舒展開來,心情也愉悅許多。
章七十
元日之後,朝中便是休假七日,李承勳卻還是不能休息下來。宮中內外,會在這幾日舉行各式各樣的宴飲慶祝,就算李承勳不喜歡,身為太子也必須前去。
睿宗皇帝今日去了義城長公主的府邸,少飲了些酒,便有些頭疼想要回宮。
李承勳便起身送睿宗皇帝回去,皇帝說道:“你去和那些兄弟姐妹們喝酒吧!”
李承勳笑道:“自回宮後未曾與父皇好好說幾句話,請讓我送父皇回宮!”
皇帝便沒有再說什麼,等進了宮,皇帝從鑾駕上下來,看著李承勳說道:“你可是有什麼事想要對我說?”
李承勳也沒有再拐彎抹角,說道:“確實有件事,想求父皇開恩。”
皇帝看李承勳的表情和語氣,知道決不是朝中之事,於是道:“若是齊王的事,你就不用再求情了。”
李承勳笑道:“不是齊王的事,是五郎的事,想求父皇開恩,繞過他這一回。”
皇帝聽了李承勳的話,眉頭微皺。
江陵王李承瀾每年臘日都會去翠微宮探望雲貴妃,但是雲貴妃是從來不肯見他的。今年江陵王不知著了什麼魔怔,竟然帶人強行闖進了雲貴妃修行的含風殿。人到是終於見到了,但云貴妃以死相逼,將江陵王又趕了出來。
皇帝聽了之後大怒,罰他禁足半年。
李承勳回宮之後,江陵王身邊的隨侍便來東宮找李承勳幫忙。李承勳一直忙於其他事,無暇與皇帝說這件事,到了今天終於有了機會。
見皇帝不說話,李承勳接著道:“五郎年紀小,雖然衝動莽撞了些。但是請父皇念在他思母心切的份上,繞過他這一回吧!”
睿宗皇帝嘆了口氣道:“我近日不想聽他們母子的事,該放他的時候朕自然會放,你不要再多言。”
李承勳見狀,便不再多言。
元日不久,便是上元節,長安城在十四、十五、十六三天會馳門禁,燃千燈,燈火晝夜不息,通宵慶賀。睿宗皇帝身體健朗了許多,特意在宮中大開御宴,請朝中得寵的大臣與皇族貴胄來宮中夜飲。夜飲之後便帶人去安福門觀燈,安福門外是新制作的燈輪,懸掛著花燈五萬盞,燈火輝煌。
宮女千人身著羅綺錦繡,佩戴著耀眼的珠翠,在燈輪下輕歌曼舞。
李承勳站在睿宗皇帝身邊,看著燈火通明的長安城,和安福門下看熱鬧的老百姓。一切似乎與十年前沒有兩樣。
只是那時的自己是在安福門下,夾在人群中,趴在雲陽背上,看燈輪與宮人的歌舞。
十年之後,自己站在安福門上,俯瞰著眾人,那人卻已經不在自己身邊。
裴後在不遠處看出李承勳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