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解元非他莫屬了?”徐景賀挑眉。
“若傳聞屬實,豈止解元,將來的狀元都可能是他的。”
“我聽說他才學甚好,可連中三元恐怕沒那麼容易,建文年間不是有一個黃觀,”徐景賀心裡煩悶,仰頭灌下杯中酒,“還被永樂帝除名了。”
“可另一個連中三元的商輅,那可是內閣重臣。”李百惠輕輕點了點桌面,“即使不得第一,能討個二甲也是好的,這樣日後才能入閣。”
徐景賀嘆了口氣,“百惠志向高遠,唉,我是能中個三甲就行了,我看在南京待著就不錯,入那邊的內閣……不敢想了。”
李百惠笑笑,“怎能這麼說,景賀生得好看,說不定將來殿試上官家會點你當狀元呢。”
然後他又拍拍癱在一邊的徐景維,“小少爺,快起來吧,別睡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走,咱們看榜去。”
徐景維不情不願的轉了個頭,對著獨酌獨飲的卜冬柯。男人停下手中酒杯,看他眼裡全是愁苦的感情,不禁樂了,手指在桌下捏捏他的手掌心,道一句,“別怕。”
南直隸鄉試,解元果真是鎮江楊林。徐家兩人和李百惠都討了個舉人,李百惠在第六位,徐景賀在第八,徐景維就靠後了些,掛在尾巴上,很驚險。
“差一點就掉下來了啊。”徐景賀朝弟弟擠眼,“得了,準備明年的會試吧。”
徐景維撅了撅嘴,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幾人當天就踏上了回家的路,還是和李百惠同行。幾人經過商議,為了趕緊回家複習,統一決定騎馬回家。
“呼,”李百惠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我本來都做了準備,這次要是考不上,就在南京城裡住上三年,下次再考。”
“我也是這麼想的。”徐景賀感嘆。
同時踏進貢院的秀才們,沒多久後便有了不同的身份,一次鄉試,也許會讓很多人夢想成真,也會讓很多人徹底放棄學而優則仕這條路。天氣漸冷,城中依舊熱鬧,還是那條繁花似錦的大道,通往城外回家的道路,再次踏上時,眾人卻有了全然不同的感受。
世事無常,有人歡喜有人憂。
幾人放鬆下來,一路上有說有笑。卜冬柯卻發現剛轉好一會的徐景維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回頭時經常能看到他盯著自己看,卜冬柯敲他腦門罵他傻,他也不反駁,徑自將視線挪開沈默地看其他地方。
然後又會盯著他看,也不說話,也猜不到二少爺在想什麼。其實心裡隱約能感覺到他想的東西和自己有關,但又被他這種態度堵得半死,卜冬柯一路上心裡像被一萬隻貓爪子抓著,痛苦難耐。
憋得難受,乾脆和李百惠的侍衛們比劃起拳腳來。李百惠在一旁笑著叫好時,他又看到徐景維一副他被人欠了欠不知道上哪要的模樣,光天化日被眾人看著,乾脆繼續端那副冷漠的面孔,反正已經習慣了,也不用其他的偽裝。
幾人騎著馬,速度很快,不久便和李百惠道了別,李百惠怕他們路上出事,叫手下那四個侍衛跟著他們。天氣越來越冷了,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回殷城,安全回到徐府看到門前迎接他們的一眾人。
“多謝幾位。”徐老爺對四個侍衛道謝,“時候不早了,不如幾位在府中休整一下吧。”
應試時拉車的那個年輕人似乎是四人中的老大,和其他三人打了個商量淡淡點頭,徐老爺又道,“眼看年關將近,我想李府上也不缺幾名侍衛,幾位趕回去,恐怕也要大雪封道了,若不嫌棄殷城地小,乾脆在這裡過年,待來年開春,與我家這兩個一同北上回李府便是。”
徐夫人又道,“是了,不過那時要改走水路了,不然怕來不及。”
徐景賀說,“秋闈到春闈本身時間就短,本打算考中了就直接北上呢。”
徐夫人瞪他一眼,話卻是對著站在長子身後的次子說的,“不揪回家裡看著,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
眼神似有若無的瞟到徐景維身邊的卜冬柯,卜冬柯心裡一驚,壓住心虛臉上依舊沒什麼變化。
秋闈放榜的時候正值桂花飄香,三人回了鏢局,晚上便有新鮮做出來的桂花糕端到面前。
徐府中陸續開始有了賀喜的人,徐家老爺和夫人拉著兩個兒子在家中接受眾人圍觀。起初徐景維有些心驚膽戰,因為他這個舉子來的太湊巧,後來張白將他拉到一邊,剩下大少爺仍在堂上對付迎來送往。
“二少爺,夫人脫不開身,讓我來跟你說一聲,”張白作勢咳了一下,“明年春闈只讓你大哥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