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不敢再說下去,不祥的預感讓他有些話不敢說出口,生怕就應了真。
蘇允明只是輕笑,眼耳鼻都出血的他悲哀地說道:“宇,向你父皇認錯吧,現在只有他能救我。難道……你想看著我死嗎?”
沒有人能夠救他,唯一能救他的是斷情絕愛,離開蕭宇,不再有愛,身體便會恢復。蕭宇是他得到的唯一的溫暖,他不能讓蕭宇看見自己最絕望的時刻。
就算死,也不可以死在蕭宇面前。
蘇允明悲哀地想著,不知道他此時心中想的都是死亡的蕭宇,卻已經緊張地抱住他,在雪中跪下了。
“父皇,我不會向你認錯的,但我向你叩頭,希望你能看見我們的父子情分上,給他解藥,另外放他自由。作為代價,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哪怕凌遲處死,也不會怨言!”
說罷,他轉身,看著蘇允明。
“遇上你,真好。愛上你,真好。”
蘇允明也笑了,炙熱的火焰烤著身軀,他卻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也不後悔。”
說罷,緩緩閉上眼,吐出了最後一絲猶疑不定的呼吸。
“這個逆子!”
對研究歷史的學者而言,蕭氏王朝的歷史上最大的謎是安樂王蕭宇的圈禁之謎。蕭宇為何直到十五歲仍舊沒有封王,匆匆封王卻又被罰禁錮在府中兩年不得外出?
野史記載,蕭宇直到十五歲仍未封王,只因蒼帝有心廢長立幼,不想蕭宇衝冠一怒為紅顏,當眾頂撞了蒼帝,這才被圈禁了兩年。但是蕭宇並沒有給後世留下動人心魄的愛情傳說,這“衝冠一怒為紅顏”也只能說是後世牽強附會。
於是,安樂王蕭宇的圈養之謎,雖然存在無數的假說,但最得學術界認可的還是“儲位爭鬥說”,認為蕭宇的禁錮是蒼帝末年皇室內部鬥爭的結果。
——※—※—————※—※—※——————※—※—※—————※—※——
蘇允明緩緩的動了一下身體,抬起頭。
這是個昏暗的房間,但是不髒,他的手鍊和腳鏈都已經被拔出,傷口處塗了藥,綁著繃帶,但這些藥並不能讓他的身體有任何安定感。
這裡是哪裡?
他沒興趣知道,既然四下沒人,那便索性再睡一會,養好精神對付將會到來的虐行。
四皇子的花廳,迎來了難得的客人,蒼帝坐在上首,眼角的餘光偶爾瞄向炭爐上正被炙烤的尖針。
四皇子殷勤地哈著腰,奴才們將蒼帝想看的人提來,拉到一邊。
雪還沒有化,外面依舊很冷,被拉到炭爐邊的蘇允明看見熊熊燃燒的爐火,身體卻依舊冰冷,倒是冰雪般的臉龐,因為爐火,居然有些隱隱發紅了。
“能讓七皇弟忘卻父子倫理,做出這等醜事,你也確實有些能耐。”
虛張聲勢地冷笑著,四皇子的後背已經滿是冷汗。
蘇允明低著頭,眼睛微眯,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蒼帝看著他,微笑著,突然揮了一下手。
於是,幾個武孔有力的奴才上前,將蘇允明的手抓住,按在鐵凳子上,每一粒手指都強行張開,而後戴著特製的隔熱手套的奴才抓起一根烤得滾燙的針,將燒得通紅的針扎進蘇允明纖細優美的手指指縫間。
“……”
沒有呻吟,比起與蕭宇心心相印的時候承受的反噬之苦,滾燙的鐵針將手指燙得焦爛的痛竟是不值一提。
蒼帝有些生氣,居然扎進鐵針也沒有反應,難道這人當真是沒有感受能力嗎?
蒼帝再次揮手,兩粒鐵針扎進指縫,這一次,終於聽見蘇允明口中低低的呻吟了。
蒼帝流出了陶醉,這呻吟的聲音,好似仙樂,教人迷戀。
再扎幾根針,他是不是會叫得更加銷魂?
蒼帝喜歡這樣的快樂,尤其想到這人是害得他聽話的宇兒變得不再聽話的人的時候,尤其喜歡。
他的殘忍傳達給四皇子,於是,一根根鐵針釘入,釘到蘇允明暈過去,那便再潑上一桶涼水,潑醒了,再釘!
他要蘇允明的眼中再不能流出蔑視君王的傲慢,他要蘇允明像爛泥一樣趴在地上舔他的靴底!
他是皇帝,是天下人都要仰望的物件!
鐵針釘進手指的事情過後半個多月,蒼帝都沒有再來四皇子的府邸,不知道父皇對這人到底是什麼心思的四皇子也不敢怠慢,從秦公公處知道了一些事情後,連忙偷偷為蘇允明治傷,務必要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