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碰不到,然後便回過頭來,對著秦燦「嗚嗚嗚」地叫。
秦燦似乎明白過來了,「是不是因為這個東西,讓你沒有辦法說話?」
千宵點點頭。
「也沒有辦法變成人的模樣?」
千宵再次點點頭,火紅的眸子瑩瑩閃閃,帶著點渴求地望著秦燦。
秦燦歪了下頭,嘴角一撇,掛在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惡質,站了起來,雙手抱臂,「嗯……戴著挺漂亮的,大狐狸你就這麼一直戴著好了。」
千宵眸子裡劃過精光,尾巴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兩條後腿後蹬,壓低腦袋,背脊繃緊牽出流暢的線條,就聽他呲著牙拖長了尾音「嗚──!」的一聲……
下一刻,縣太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把留在縣衙裡的人連帶外頭經過縣衙的路人一齊嚇了一跳。
秦燦抱著左腳原地跳了兩下後,一拐一拐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不滿地嘟囔,「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居然下嘴這麼狠……」還不知道是誰自己嘴賤惹的。
千宵對於箍在尾巴根上的那串東西,表現得很不自在,跟著秦燦,等他坐下了又上去地撓他的衣襬,大有秦燦不幫他拿下來,他就不罷休的勢頭。
秦燦揉了兩下小腿上被咬到的地方,沈了口氣,低下身,將千宵撈了起來,把他擱在自己腿上,抬頭的時候視線掠過那間通鋪,從裡面傳來木魚以及朗朗的誦經聲,清澈沈穩的嗓音,滌盪著天地間的汙濁,讓人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沈靜下來。
還在青城的時候就被阿大和雲中雁告知,縣衙裡又來了一個住客,是個挺有修為的大師,據說是因為參悟到天機,說冀州這裡將有大禍,而來到冀州,意欲救這裡的百姓於災禍之中,普渡眾生……不過似乎和縣衙裡的大狐狸槓上了,總攪得人不得安眠。
秦燦一開始還擔心大師法力高深一個失手毀了狐狸的道行,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雲中雁的字裡行間裡,這兩人鬥起來頗有拆了縣衙的架勢,為了不在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堆殘屋廢瓦,秦燦匆匆趕了回來,卻發現那兩人正好好的處著。
起初聽阿大的描述,總以為頗有修為的大師該有一定年紀了,卻沒想到對方看來年紀只比自己稍大一些,眉目清雋,神情淡然,言談間如靜水流深,又如潺潺拍打岸石的溪流, 綿延、長遠,澹然澄澈,自有一份脫出俗世的莊嚴與肅然,讓人心生敬意。
因為鎮外的破廟被章殊佔據了,而且那裡破破爛爛的,佛像也不見了,也不可謂之為廟,秦燦便讓既醒願意在縣衙留多久都可以,不過說完聽到狐狸樣子的千宵在一旁發出不滿的低咆。
秦燦收回視線,低頭,用手在千宵腦門這裡彈了一下,「你啊,一定沒事又去騷擾人家大師了,活該被罰。」
千宵不滿地哼哼了兩下,大尾巴掃啊掃,好像在催促秦燦快點幫他把尾巴上的東西取下來。
秦燦將箍在狐狸尾巴上的佛珠拿了下來,那玩意才剛一離開,千宵就爪子一蹬從秦燦腿上跳到地上,下一刻就跑沒了影。
從房裡傳來的木魚聲及誦經聲也停了下來,啟開一條縫的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秦燦回過頭去,就見和尚正站在門口,像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樣,用一雙清澈卻又眼神平靜地讓人覺得不易親近的眸子看著自己這邊。
「大師……這是你的東西吧?」
秦燦走過去雙手將佛珠奉上,既醒接了過來,將佛珠纏在手上,然後雙手合十向秦燦行了一個佛禮,而後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一抹很淡的輕笑,就見他眉眼俊朗,神情恬淡,令人如沐春風。
「大師,狐狸雖然頑劣又喜捉弄,但不致傷人,還望大師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
既醒又作了一個佛禮,「阿彌陀佛,貧僧並未意欲傷他,只是想讓他安安靜靜地聽我誦經唸佛,沈心靜神,去除淫念,有助其修為。」
「哼!明明一來就想收我,現在又說不欲傷我,不知道這唱的哪一齣?」
枝葉零落的樹叢間傳來不滿的聲音,毛絨絨的大尾巴留在外面,不知是忘記一起藏進去的還是故意留在外面讓他們知道他蹲在那裡偷聽著呢。
秦燦笑了笑,張嘴正想勸和尚,大狐狸是就算用繩子綁著他逼他聽你唱三天三夜的經,他也大概只想得出怎麼弄斷繩子咬你一口洩氣然後跑地遠遠的這樣的辦法,而絕對悟不出什麼道理來的。
但是一見既醒明澈真誠的眼神,秦燦便不忍心說出真相傷了他一片好意,於是低下頭,眼珠一轉,抬起頭來時換了個話來問,「不知大師的法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