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個人能力的限制無法做到絕對合理,但是也算是種小小的努力啦。
8。晚安~
20。
朝廷在有百姓生活的村落或是城鎮都貼上了通緝令,雖然那張薄薄的黃色紙張上畫的人像並不還原,甚至離譜得厲害,但是蘇叔陽仍然不敢冒險。
即便這樣,他們還是在野外遇上了不少趕來追殺的人。蘇叔陽雖說有名劍在手,可是帶著少年這麼一個拖油瓶,每次都擺脫得格外艱難。
每解決一波人便意味著增添新傷。新傷雖小,但是此時的蘇叔陽卻不能無視,更何況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小傷累積到一起,慢慢讓蘇叔陽覺得吃力起來。
少年受傷的肩膀好得很慢。他身體格外弱,淡薄如紙張,讓人覺得一陣風吹就會讓他生病。蘇叔陽有的時候會懷疑少年也許在下一次追殺中就活不下來了,沒想到竟然堅持到現在。
劍光一閃,鮮血如一道墨線般潑灑出去,豔麗的花朵團團綻開在青石板之上。
頭顱“咚”地摔在地上,驚恐的表情僵硬在臉上,失去腦袋的身體貪戀著生命的溫度,遲遲不肯倒下。
蘇叔陽看著眼前散的七零八落的屍體,長舒了一口氣。他的頭有些暈,也許是因為空氣裡血的味道太過濃重了,又或是因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重複將劍砍入肌肉與骨頭的動作。
手一鬆,劍落在地上,顫抖著發出爭鳴。蘇叔陽揉著痠痛的手腕,努力壓抑著右手的顫抖,回身去找被他丟遠的少年。
這次蘇叔陽的運氣不太好。追殺的人來得太快太突然,讓他幾乎措手不及,在狹窄的谷口被堵了個正著。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攻擊似乎比以往來的更加頻繁了——距離他解決上一波人還不到一天半,就又有一波人湧了出來。他只得在少年手中塞了把匕首,無暇再去分心照顧。
來不及去檢視地上屍體,蘇叔陽搖搖晃晃地去找少年,還沒走兩步,就看見一串紅色的腳印凌亂地向前延伸出去。
心裡一緊,蘇叔陽提氣衝向痕跡消失的地方,之間青石路中央倒著一個黑衣人,已經變成了一具不會動的屍體,身下漫開一片鮮血,露出一角白衣。
他下意識便撲過去將那黑衣人掀開,少年面色慘白,右臉頰上一道長長血痕,手裡似乎還緊緊握著什麼。他眼睛瞪得略微有些圓,殘留著驚恐的神色,只是看向蘇叔陽的視線有些茫然。
蘇叔陽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不曉得少年的姓名,因少年不曾開口說過話,也不太懂蘇叔陽的話,無所謂溝通,兩人之間也就沒有可用的稱呼。他徒勞地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聲音。
也許他有很多話要說給少年聽,可能是驚慌、可能是心痛、也可能是劫後餘生的欣喜,但是這些話卡在嗓子眼,怎麼都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最後他只能輕輕將少年從地上半抱起,嘆息了一句:“傻子……”
少年形容狼狽,一身素色的衣衫蹭上了泥土、苔蘚和鮮血,披散的長髮也因為沾染了髒汙而變得粘膩,很多頭髮都聚成了毛糙的一團。
可他到底是活下來了。蘇叔陽不知道他是怎麼樣殺死一個孔武有力的殺手,可少年還是將匕首插進了對方的胸膛。
蘇叔陽沒有想過體弱的少年能活下來。他總覺得對方熬不過那一輪又一輪的圍追堵截,可是無論情況多麼兇險,少年都熬過了,至今還賴在蘇叔陽身邊。
自己把對方想得太脆弱了麼?一次可以被當作意外,兩次、三次就不能拿“運氣好”再作為藉口;殺人也並不是只靠蠻力和勇氣便能做到的事情,更何況……
你到底是誰呢?蘇叔陽心底的疑惑愈發濃重,甚至讓人覺得隱隱不安,但是始終不得答案。
山谷深處有一深潭,泉水清冽,潭邊草木繁盛,環境幽閉,似乎從未有外人踏足過此間。
不僅少年看起來髒兮兮的,蘇叔陽也是一身血汙。這段逃亡的日子過下來,他早已不如同以前那般講究,可還是無法容忍從自己衣物上傳來的異味,更別說對方那從白色變成赫色的寬袍了。
進入城鎮、找間客棧、打上一桶熱水洗浴在眼下不過是奢望,蘇叔陽拎著仍然在打顫的進入了山谷,終於在最裡處發現了一潭水。
潭水很冰涼,在炎熱的天氣裡愈發讓人覺得那冷意滲到骨子裡去。蘇叔陽在水稍淺的地方將手洗淨,又用水撲了把臉,這才回頭去瞧蹲在一棵樹下的少年,“你過來。”
少年大概是被之前的事情嚇得不輕,整個人窩成一團縮在樹下,甚至對於蘇叔陽的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