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今日我也不行?你也聽說我殺了那麼多人,這些人你當他們是跟我說‘願意死’我才殺的?裴冷樞你不要太天真!”
這是冷玄頭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似乎這一聲一出,曾經那個帶著一臉興奮地喊著“師兄”的那人已經徹底灰飛煙滅。
“么兒……”也不知是想念還是期盼,這兩個字很輕很輕地落入冷玄的耳朵。
冷玄卻突然暴怒。他一隻腳跪上床榻,右手掐緊了裴冷樞的下頷。裴冷樞再想抵抗卻也無能為力。
藥順著喉嚨進了肚。
冷玄卻沒因此放開鉗制著他面頰的手。相反,他整個人又往上移了點,準確無誤地對上他的唇,伸進舌頭。
裴冷樞驚訝地想合上嘴,卻因被掐著無法咬合,只得拼命向後逃開舌頭。然而冷玄卻不肯放過,捲住了輾轉吸吮。
唇齒間一番纏綿。待冷玄覺得夠了分開時,兩人唇間又牽出一條銀絲。
裴冷樞初時極怕是自己的心事被其知曉而戲弄於己,可冷玄的投入卻也讓他在放下心的同時暗生出些許欣喜。素來信奉坦蕩行事,於其他都可裝作毫不在乎。可此時他卻是無法真正坦蕩,一見銀絲,臉就不由自主地燒起來了。
冷玄本也有些意亂情迷,可當看到裴冷樞此時通紅的臉時,他卻忽然神智清醒了:“師兄原來這麼容易害羞?”他收回手,用指腹抹去嘴角邊的痕跡,略一挑眼角。
裴冷樞是怎麼也想不到冷玄竟會首先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冷玄伸指在他脖頸上一勾,得意地感覺他全身的一顫,才轉向手腕處縛著的繩子:“放心,我幾時說話不算數了!”
鬆開手腳,才發現幾日下來竟已勒出了深深的痕跡。冷玄眯著眼看了看,丟下一瓶藥膏轉過身去:“勸你還是老實些,莫做些讓我不高興的事。否則自有你苦吃。”說罷便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裴冷樞拿著那瓶藥膏,對著重新關上的門露出了一抹苦笑。
次日清晨,裴冷樞梳洗打理好,檢查了一番真氣,果真是散得一點全無。氣海空空,四肢更是提不上勁,只怕是連未習過武的稍壯些的人此時也打不過。
再手腕轉了轉,發現雖還有些隱痛,卻沒傷到骨頭。昨夜用了冷玄留下的那藥膏,現下已經看不出痕跡了。他悄悄外頭的天氣,有些陰沉倒也算不上壞天,便琢磨著也許能出去走幾圈。終歸不能整日呆在屋子裡。
可一推開門,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冷玄給自己的活動範圍,根本不會超過這個屋子。門口站著的是楊冷雲,這個素來唯教主命是從的死心眼。
他嘆了口氣,退回屋中。
楊冷雲發現他已經醒了,轉向他一個拱手:“裴大俠醒了。”
裴冷樞心中哂笑:連內功都沒了,何來“大俠”之談。他對著楊冷雲點了點頭,自己坐回了桌邊。
“教主交代我照顧裴大俠。若有什麼需要只管告訴我,只要力所能及定幫裴大俠辦到。”
言下之意便是任何需要都得由楊冷雲去取或是請示冷玄。裴冷樞卻想不通,自己已手無縛雞之力,怎還將教中第一好手派來管著自己。難不成冷玄還對玄冥的藥沒有信心。
疑惑歸疑惑,他卻只能點頭以示自己知曉。
楊冷雲也似舒一口氣,告了個罪退出去了。
方清榷再端著飯菜出現時,楊冷雲將他攔在門口,先是對飯菜檢查了一番。
方清榷以為他懷疑廚房裡頭有人做手腳,趕緊說:“這個是廚房按照教主給的菜譜做的菜,我從頭到腳盯著做好的,不會有問題的。”
“我是怕你動手腳。”楊冷雲不帶語氣地說著,接過托盤撂在一邊,有對方清榷從頭都為檢查了一遍,才讓他進去服侍。
裴冷樞在裡頭動靜聽得清楚,心中擔心方清榷受委屈,因而在他方下盤子的時候小聲對他說:“若不願意,就讓別人來給我送飯。對我來說其實是一樣的,你莫委屈自己。”然後聲音回到正常大小,“你下去吧,我一個人慢慢吃。”
方清榷拼命搖頭:“師父,我不委屈。委屈的是師父……”說著眼眶又紅了。
“行了,我是真的想自己一個人慢慢吃。你這幾天功夫都荒廢了吧?反正有你楊師叔照顧著,你去練練功。”裴冷樞拍拍他的頭,依舊說得很小聲,卻也明白這般聲音躲不過內力深厚的人的耳朵。
“那我遲些來收碗筷。晚上還我來端飯菜給師父。”得到裴冷樞的應允,方清榷這才依依不捨地走開了。
楊冷雲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