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我還是師兄的么兒!這個要交給你保管。”
裴冷樞捏著帕子。這上面還有冷玄手心的溫度。
深夜,窗外傳來悠長的梆聲。如果再仔細些聽,還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響。
冷玄睜開眼睛,聽了會兒耳邊裴冷樞均勻的呼吸,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掩了門出去,果然見冷無相貓在窗下。
“嘿嘿,果然是我兒子,連我今夜會來都猜得到。”
冷玄叉起手斜靠在門上。
“你不信?你好好想想!冷家的人做事都心狠手辣,只對喜歡的人好。你有沒有也這樣?”冷無相說著眉毛都抬了起來。
冷玄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只是眼神稍閃了閃。
“哎,這也怪不得你。誰叫你剛出生時就遇上了那樣的事呢!那年我們整個寒水教被追殺,讓你娘貼身丫鬟帶了你逃走想著也許能躲過這一劫。結果等教中各事擺平了,卻跟那丫鬟也失去了聯絡。想不到還能再找著你,還全靠那塊錦帕。那是你娘當年繡了送我的,後來給你了……真苦了你了啊!”
冷玄雖然一直靠著牆,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此刻卻是心中有所觸動。他扭過頭眨眨眼,再轉回來:“所以,我是寒水教的少主咯?”
“你肯認我了?”
“寒水教……不是已經被滅了嗎?那我豈不是什麼便宜都佔不到?”冷玄換了只腳支撐重量。
“你還是不肯認我……你孃親走得早,若是還在,不知見到你會多開心呢!本來她去廟裡給你求了個名字,想著能讓你一生平平安安的。卻不知陰差陽錯,現在你姓冷名玄,雖犯了你孃的名諱,現在每每聽來,卻讓我想念你娘得緊啊!”
冷玄身形震了震,沒再搭理他轉身進屋了。
屋裡裴冷樞早察覺了動靜,門外的私語夜裡也聽得清楚。急欲詢問冷玄,卻因為之前他那一番話忍下了。只是躺著沒動,控制好呼吸,心中卻十分不安。
回到教中,才發現上官洌德的情況十分糟糕。那派去尋“樂師神醫”的弟子回來稟報說這神醫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問了許多的人,這會兒還說剛在哪兒神醫給人治病來著,立馬跑了去,連片神醫的衣角也沒尋著。
尋思著這負傷也有十來天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個事。那邊人來傳話,說上官洌德聽說他們兩人回來了,要見裴冷樞。
裴冷樞迅速腦子裡做了幾番思量,對冷玄說:“大概要讓你再去尋些大夫來。不一定要找那‘樂師神醫’,要儘快,先應應急。你準備一下,我去見師父。”
冷玄也樂意聽從裴冷樞的話,當下又準備動身。裴冷樞進了上官洌德的臥房,上官衿一見,讓出床邊的位子立到一邊。
上官洌徳的臉色果然慘白。躺在床上,眉間緊鎖,似是十分痛苦。
“師父找徒兒?”
上官洌德頭微點了點,顫顫地伸出手。裴冷樞握住那隻手,頓覺得冰冷入骨。
“玄冥教交給你,我放心的下。要給衿兒找個好婆家。我現在這樣,你們也別煩神了。那寒氣是入了氣海的,我自己明白。”
“師父快別說了。”裴冷樞不禁已熱淚盈眶。
“好了!趁我還明白,去做些讓我覺得自己沒看錯人的事吧。這玄冥教,終歸是要傳給你的!”
冷玄請到了疊石鎮上最大藥鋪裡的那位大夫,也是遠近有些名氣的。帶著那人風塵僕僕地趕回了,沒來得及跟旁人說上一句話,就趕緊進了屋給上官洌德號脈。
然而這大夫聽了左手聽右手,聽完右手又聽左手,終還是走到了屋外對裴冷樞楊冷雲搖搖頭:“這樣的病症,是遭了寒水教的毒手吧。之前我遇上幾個,有些人本沒有內力,這寒氣跑的還不快。令師內力深厚,寒氣早已喘遍奇經八脈。老夫也只能開些溫性的藥物,緩上一緩了。”
裴冷樞拱手作揖道:“如此有勞了。”
當日深夜,眾人都熟睡了,卻一個人影溜出臥房穿過正廳,從後山尋著了下山的路,腳不著地地運著輕功到了半山腰位子,拐進一個小茅屋。
過了會兒,屋內亮起燭光。一人的聲音傳來,竟是冷玄的:“我師父真的沒法子了?”
“我又沒打過自己,怎麼知道!”說這話的人是冷無相。
原來,冷玄去尋大夫時,又被冷無相不知怎麼的遇上了。又一番苦口婆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冷玄還是一番不屑理睬的模樣,冷無相卻大方告知在那玄罡山後山半腰有一處茅屋,顯是父子一個性格,明白冷玄會有所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