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掏出一把銀票,淡然笑道:“不就是這些東西嗎?都賞你們了!”口中說著,揚手拋灑,銀票在半空裡紛紛揚揚飄落。
老鴇和所有女人都驚呆了,秒鐘的愣怔後,紛紛尖叫著去撿拾搶奪,雪艾斜倚在軟榻上,饒有興志的欣賞著眼前瘋狂的畫面。
老鴇更像迎接財神一般,喝令地下眾女人:“今兒晚上都給我好好的伺候這位爺,誰敢怠慢了,老孃扣誰的月錢!”
一大群濃妝豔抹的女人,呼啦啦將雪艾圍了個水洩不通,爭搶著上來跟他調侃。
更有人口含美酒,嘴對嘴的喂與他喝,雪艾談笑應酬,來者不拒。他縱情享受著置身美人堆中的快意,分不清香甜的唇是哪個女人的,他貪婪的吮吸著美酒,以及那條柔軟的舌。
於是,他又想起了那個月夜,在山中,在溪旁,口含山泉,一口口餵給懷裡中箭的男子,那一夜吻的狂熱,那一吻永生不忘!可那隻不過是一廂情願!
想到此,心如刀絞,任由身旁的女人熱烈的親吻,他的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清淚。
耳邊響起女子溫柔的聲音:“快看啊,他哭了!”
女人們一片譁然,只為他那一滴煽情的眼淚。
突然不知是誰唏噓了一聲,眾人目光紛紛轉向身後樓上,頓時,所有女人都安靜了下來。
眾人豔羨的目光中,一個素衣女子自樓上翩翩走來,身後跟隨著兩名丫鬟。
雪艾虛了虛眼睛,那女子一襲白紗,蟬鬢墨染,沒有任何珠釵寶飾,一張素臉淡施粉黛,眉如吊梢細柳,目似丹鳳朝陽。
那群庸脂俗粉在她的震懾下立刻光華盡失,她便如同一彎皎月,映的滿廳華光耀彩。
女人們心有不甘的為她讓開一條路子,她輕盈的走進眾女中間,淡定的目光投向雪艾,朱唇輕啟,聲如玉珠落盤:“聽聞不夜城來了位世間少見的美男子,可就是這位?”
雪艾慵懶的倚著靠墊,眉目倦怠,不苟言笑,武雙,是不是世間一切的美麗,都和白色有關?
氣氛變的無比凝重,他真切的感覺到那群女人嫉恨的目光,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卻又不敢發作,不敢聲張,每個人的眼中都有兩把刀子,血紅的刀子。
她是不夜城的頭牌,豔絕全城,多少男人為之不惜一擲千金,縱使江湖名流,也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任其玩弄於股掌之間,再清高再權貴的男人,到了她的床上,也不過是一條瘋狗而已。
而軟榻中的男子,對她似是不屑一顧,他那平淡如水的眼眸,就像隨意看著大街上過往的某個路人。
一直將男人踩在腳下的她,在雪艾面前竟暗然失色,甚至像個婢女。而他,則是高高在上的王,雍容冷貴不可冒犯。
她的心臟在收縮,瞳孔卻在放大,美麗的唇輕輕咬著,似是對雪艾說,又似在警告所有女人:“今天晚上,他是我的。”
她伸手,皓腕凝雪,素指纖纖,優雅的笑著:“公子,可願與小女同登雅閣?”
雪艾沒有拒絕的起身,只是沒去接她的手,淡淡道:“好啊,去清靜一下也不錯。”
那女子收手,第一次被人拒絕,心中非但不惱,反而越發覺得有趣。轉身命丫鬟在頭裡帶路,自己則跟隨雪艾身後,一徑走上二樓雅閣。
雅閣分成裡外兩重套間,中間用一帶素色屏風隔開,燻著檀香,屋內裝飾的十分考究,外間牆上鑲著面大銅鏡,銅鏡兩側垂著幾幅宮裝仕女圖,更是極盡的雅緻。
吩咐婢女退下後,女子親自為雪艾倒了半盞溫茶,悠悠的與他對坐,又幽幽的說道:“公子心事很重。”
雪艾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問道:“你怎知我心事很重?”
女子抿嘴輕笑:“不然,又怎會雨夜醉倒街頭?”
雪艾問:“你叫什麼?”
☆、第35章 一夜風流卻為誰
“小女子名叫冷嫣。”她輕描淡寫的回答,那聲音的確如同一縷輕無飄渺的冷煙。
雪艾喝了一口茶:“名字不錯。”
冷嫣起身,緩步走到雪艾身側,再次給他斟滿,說道:“世人為一些瑣事煩惱,可到頭來又不知究竟有何值得煩惱,浮華散盡,終是一場虛幻,得到又能怎樣,得不到又能怎樣?短短一世,與其這樣痛苦掙扎的浪費,為何不能放縱自如,哪怕只是瞬息歡愉,也不枉來世間走這一遭。”
雪艾心裡卻在苦笑:如果只是一時的放縱,去強迫他做不願做的事情,就算是得到瞬息的歡愉又能如何?自己真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