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藍將鞭子收進腰間,“可惜遇了家黑店,我們補給乾糧的想法是不行了,下一個鎮子起碼還要兩天路程……”
宋瑞原本盯著吳暉的背影瞧了片刻,聽爾藍這般說,一打響指,“誰說黑店就沒糧食了?讓樓下的三個給咱準備去唄。”
“你敢吃?”
“不怕,到時候讓他們先試吃。”宋瑞笑得奸詐,轉身同沈風逸下了樓,留□後的爾藍詫異地與爾橙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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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妥當,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爾藍架著車,回頭問道,“公子說要改變路線,不知道接下來想往哪兒走?”
宋瑞剛想說往東,沈風逸卻攔住他,道,“省得麻煩,還是照原定路線走吧。”
爾藍執鞭的手一頓,“原定路線?不是說……”
沈風逸輕笑出聲,語氣更顯肯定,“恩,原路!”
莫說爾藍,一旁的宋瑞也是一愣,“不是說好改變路線了嗎?怎麼又不變了?”
“既然要裝作沒發現假方泗,那就裝得像點。”
宋瑞一頓,反應過來,沈風逸的意思是說,既然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們已經識破了假方泗,那麼自然不能無緣無故變更路線。
可是這樣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覺,難免讓人覺得心裡不踏實。
看不下去宋瑞一臉擔憂的模樣,沈風逸笑著安撫道,“該來的終歸會來的,不是避就避得開的。與其處處繞其而行,莫不如直面迎上。反正後路都已留好,何必畏首畏尾的呢?”
宋瑞自然理解沈風逸的心思,也知道與其被動避讓不如主動出擊。只不過,私心裡總是不願意沈風逸受傷的。
沈風逸也知道宋瑞顧忌的是什麼,特意語氣歡快地說,“怕什麼,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傷了死了都無所謂了。”
宋瑞見他提及死字,略有不快地皺起眉頭,可又不願意在這個事上糾纏,會顯得自己跟女人似的,許久之後長嘆口氣,“算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去想那麼許多了。”
沈風逸難得的咧開嘴,“小時候,總是想著能跟臨軒出宮探險,現在這樣算不算如願了?”
宋瑞哭笑不得地抬手拍在沈風逸頭頂,“哪有這麼做比較的?探險是玩,咱們這可不是玩。”
沈風逸輕輕後靠,望著無可奈何的宋瑞,“其實,行至此處,我真的經常會覺得是出來遊玩了,當然如果沒有是不是出現的意外狀況我會更覺得是的。這一路上,沒人當我是皇帝,不用防著這個,不用顧慮那個,我不高興了可以甩臉色,我高興了可以笑……我可以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與你共處而不去擔心你的執勤時間到了……我甚至有時候會想,我們一路小心翼翼保著自己的地位,提防著別人挑刺,謹言謹行,真的就是對的嗎?如果早就看透了拋開這一切是不是所有的事都變得簡單?”
對於沈風逸的話,宋瑞不知該如何回答,同樣的事情他早想過好多遍,只是,每次想到最後都不得不承認,倘若沒有抓緊手裡的這些,又怎麼可能像如今這般坐在這裡討論這些?
恐怕唯一的下場便是莫名喪命,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
只是看著此刻心情不錯的沈風逸,宋瑞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些話的。
說也奇怪,之後的幾天路程都很平靜,沒有遇上意外的事情,沒有遇上奇怪的人,連糟糕的天氣都沒遇上。
平靜地讓人心裡都有點發毛,路上越是平靜,京中等待他們的風暴就越大。
這天午餐時間,一行人停下小憩。
方無沒有隨著眾人停下用餐,而是先行去前方探路,在大家用餐中途才折返,“二位公子,前面不遠就是瘴林,穿過瘴林便算是進入京師管轄範圍,不過此刻日頭正盛,恰是林中瘴氣最密之時,所以恐怕要多做休息,待日頭西下方可穿林。”
宋瑞抱拳以謝,“有勞方俠士了。”方無回以一禮,便安靜地回到另一個圈子用起自己的午飯。
宋瑞拿腳踢了踢吳暉,“我說小暉子,你這每次都跟我們坐一起,不然惹起那些人懷疑啊?哪有新派來的人跟我們這麼熟的?”
吳暉躲了躲宋瑞的腳,依舊啃著自己的大餅,“可我也不可能跟他們坐一圈啊,那樣不會更奇怪嗎?而且,萬一被看出來我不是那個什麼二殿下派來的不是更糟了?”
“嘿!小子學會頂嘴了?是不是於之泓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