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麟雖還不清楚葉恆要做什麼,但是以他多年與葉恆的對峙經驗,自然知道是要有所動作,所以搶先一步借何照然之手,換下京城所有守城將士,甚至連宮中御林軍都以因調遣剿匪缺少人手為由,安插了不少雷軍士兵。
而兩方勢力,明面上還是一團和氣,暗地裡卻緊緊咬著對方不鬆口,這也是為什麼,除了勢力安排變動很大,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原因。
說至最後,周秦忍不住嘆息,“我曾嘗試著放過一隻未帶書信的信鴿出去,可是還沒出京便被射落,更別提讓人帶信了,我之前倒是想過,若文兒能出京去探望蓉太妃,倒是可以試著帶個口信,可誰知道,永康王明明傳信說會派衛隊前來接文兒的,卻於半路遇襲,最終未來。”
沈風逸忍不住與宋瑞一個對視,兩人似是同時察覺到了不對勁。
沈風燁明知道這衛隊就是個幌子,真正目的是護送沈風逸安全回京的,不可能會書信一封千里迢迢送來周相這裡。
“那封信周相可還留著?”
周秦直接從懷裡掏了出來,“不敢放在家中,我都是隨身帶著的。”
沈風逸一把奪了過來,看後眉頭皺得更深,“字跡很像阿燁的,只是這落款的章是假的!”
周秦也是一愣,他是朝中三朝元老,王公貴族的章印他都瞭如指掌,按理說,不可能會看走眼的!
看出周秦眼裡的疑惑,沈風逸解釋道,“也難怪周相不知道,若是之前,這章確實沒問題,可是,在朕到達司城那日,阿燁因為過於激動,下馬的時候隨身帶的這枚私章掉了出來,被馬蹄踩過,雖然沒有大問題,但是,章的一角有了一個小豁口,所以,若這信是在我們決定返程安排時寫下的話,這落款的章應該會有一個豁口,然而這枚卻是全的。”
一直站在一旁託著下巴的宋瑞,遲疑地吐出一句,“會不會還有一種情況,這印章是真的,只是,是早前就印在了空白紙上的?”
屋裡的三人同時沉默了。
若真是宋瑞說的這般,懷疑的物件範圍倒是縮小了,畢竟能接觸私章的人實在是有限,可相對的,這樣一來,懷疑的人選哪一個都是不願去懷疑的親近之人。
若宋瑞說的不是,那這製假之人也斷然是對此章瞭解甚詳甚至見過真章之人,否則,如何能瞞過周秦之眼?
只是,還有一種情況,沈風逸跟宋瑞都不曾想到,當然,也有可能是不願去想。
“老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相有話直說便是。”
“為何皇上毫不猶豫便認定此信乃別人作假?萬一真是永康王所寫呢……”周秦話沒說透,但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沈風逸眼神定定地望向周秦,“周相,朕知道,你提醒朕是出於好意,甚至於不惜大義滅親,但是,朕今天便在這裡告訴你,這世上,有兩個人朕永遠都不會去懷疑,一個是宋瑞,另一個便是阿燁。”
周秦匆忙彎身跪下,“臣惶恐。皇上如此抬愛,臣實在是,不知如何言表。然而,恕臣斗膽諫言,為帝王者,最忌不留後手,一旦橫生變故,皇上可曾想過後果?”
一瞬間,屋裡靜得彷彿連空氣都凝固,周秦是低著頭看不見沈風逸的表情,宋瑞是看不懂沈風逸的表情。
沒有憤怒亦無思考,反倒是露出點點悵惘,微眯著雙眼,但顯幾分疲憊。
“周相此話也是替朕思慮,朕不會怪你。只是周相,帝王二字,其實等同於孤獨二字,而這孤獨,往往是來源於誰都不敢信任。然而,朕不願做一個孤家寡人,若連一兩個不顧後果信任的人都沒有,這天下坐牢了又如何?心是寂寞般的死的,哪裡還有治國的激情?”
周秦再扣頭,“皇上聖明。”
“周相還是起來說話吧。”
“不知皇上接下來有何安排,需要老臣如何配合,還望皇上明示。”
沈風逸還在心裡權衡,來之前,只是希望跟周秦說上話,知道京裡的具體情況,同時也讓周秦知道他們的情況,倒是沒想過之後的事,可眼下難得的機會可以避開耳目說話,若此時不說,日後再說,又是大費周折,只得現下當場思索。
“周相可能進宮?”
“自從皇上稱病,已有月餘未曾早朝,臣也不曾入宮,不過,若皇上有需要,老臣倒是可以假借探望遇刺的皇上而入宮一趟。”
沈風逸點了點頭,“之前朕留給你的密旨你仍留著,朕再書信一封,你進宮後伺機遞給小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