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往他手裡一塞就走了。過了半天他才想起來要看看是給誰的,卻再找不到人了。
這信他隨手放在廚房的桌子上,想著大概誰看見了能自己認領了去,不料一連放了半個來月,連一個問的都沒有。那白封紙每天三頓地受著煙燻,又被吃飯的不小心落了幾點油和飯粒子上去,漸漸就變成了灰黃的顏色。北方的習慣,二月初二是要吃豬頭肉的,算是“年”過掉了,雖然他們一切用度都儉省到了極點,這樣的習俗還是保留著。鄭太監特地溫了酒,興興頭頭地到處張羅人坐席,一邊喝一邊絮絮叨叨地跟人說自己這輩子多少不順意,又罵旁的人不會看眼色,茶冷了也不知道給他換新的。有盤滷肉放得離他最近,鄭太監往嘴裡送了兩片,拿筷子點住了那盤兒,醉醺醺地道:“從前在宮裡的時候,這等貨色老爺我連看都不看一眼!哼,如今是沒落了……”忽然咬著了碎骨頭,惱火地從手邊扯了張紙,也不看是什麼,就吐了上去,罵道:“豬頭裡哪來的骨頭!那廚子混帳!蒙我的銀子,拿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