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工夫再去思考其他。
等到沸水端進屋內,眼前的景象更是讓鄧尼回不過神。
鄧尼自小出家,從沒見過男子。可如今,那老尼卻把那位二十七八的男子的上衣撥了個精光,讓鄧尼好不害臊。
老尼看鄧尼在一旁猶猶豫豫不敢走近,怒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救要緊,莫要被俗世煩擾。”
鄧尼一聽,連忙振作精神,將水抬了過去。
“小子!讓開!”
老尼一聲令下,年紀小些的少年便急急忙忙地退到一旁。他退得急了,正好撞在了鄧尼的身上。
鄧尼一聲驚呼,卻見那少年連忙起身道歉。
那少年的雙手凍得通紅,隱約還見得一點瘡痕。
“施主沒事麼?貧尼為您去取些膏藥敷上?”
可是,那少年完全無視了鄧尼的話,只直愣愣地看著地上那個男子。
老尼取過沸水,一頭澆在了男子的身上。男子凍得發白的身體微微顯出了一些紅色,卻又很快地凝成了白氣,揮散開來。
老尼皺著眉頭,苦惱萬分:“這個張禹,是怎麼照顧人的。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法子怎麼控制,怎會突然又復發得如此嚴重!”
鄧尼第一次聽老尼姑說這麼多話,一時愣在那裡,徒睜著一雙眼睛。
“這位師父,張禹張大人他。。。不久前已經去世了。”那位少年說道。
老尼姑一下子呆住了,如同被驟雨中的響雷擊中,整個人僵直而立。
鄧尼從沒有見過這般場面,更加不知所措。
還好,老尼立刻回過神來,吩咐道:“去將庵堂的門鎖住,我們上一趟神女峰。。。”
***
景春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隱藏在山中的瀑布。出了尼姑庵不到百步,就聽聞一陣一陣“嘩嘩”的水流聲。穿過一道樹障,就得見那飛流而下的雪白水布。
景春與一位叫鄧尼的師太共同攙扶著南宮淮。而他們的前方,是那座尼姑庵裡一位不知姓名的老尼。更叫人奇怪的是,老尼身邊,步步緊跟著的,便是那隻山中的野狼。
四人花了半個時辰的腳程,才到了瀑布之下。
走近才驚訝地發現,這瀑布腳下有一處洞穴的入口。入口處溼滑潮冷,勉強只容許一人進入。
“貧尼先一步進去,施主請務必要跟上。”說完,那老尼與野狼雙雙進入了洞口,只剩下景春和鄧尼,還有那昏迷不醒的南宮淮。
景春雖不知道這尼姑的身份,可之前聽到她提及張禹大人,想必還是相識之人。所以,一咬牙,與那鄧尼一道,傾斜著身子將南宮淮送入了洞內。
一進洞,眼前的景象頓時雪白成一片。
原來,這洞口便是通往瀑布內的神女峰,那座真正隱匿在山峰間的雪山。
還不等景春將驚訝的嘴合攏,那老尼姑便道:“景春施主,可否請你上前來。”
景春訥訥地點頭,走到老尼身邊。只見老尼的腳邊躺著那頭野狼,正奄奄一息。
景春不解,卻聽老尼道:“這冰寒之毒,只有狼血方可解。我將它養在這雪山之上,本是為了延緩自己的病情。沒曾想,還是要將它殺害,來換取我兒的性命。”
景春瞳孔碩然睜大,老尼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一個回頭:“鄧尼,將那位施主抬上前來。景春施主,請您幫我將他撐住,這狼血入體。。。”
“以毒攻毒,兇險萬分。。。”景春介面道。
老尼點點頭,笑道:“不愧是景差的侄子,醫術果然了得。嚴子陵叫你將人帶來,還是做對了。”
景春抑制住自己滿腔的疑問,讓南宮淮靠在自己的懷中。南宮淮比景春整整高了一個腦袋還多,覆在景春身上別提有多彆扭了。可是景春依然固執地頂住南宮淮的背脊,讓他不至於倒在地上。
這邊,老尼取好了狼血,小心地喂入南宮淮的口中。
南宮淮呼吸微弱,噎食困難。老尼花費了一個時辰,才勉強喂入了半碗。
“怎麼辦,這狼血過了時辰,功效便要大減。”
看老尼一陣慌張,景春狠狠翻了一個白眼給自己。然後,他搶過那碗狼血,先是灌入自己的口中,然後又以嘴哺餵給了南宮淮。
鄧尼在一旁看著,心跳加速,腮面桃紅。
等景春喂完,連那老尼也不自在起來。
“鄧尼,將他送回庵內。再將四周的樹障升起,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