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淮怎麼不來送送你?”
“你怎麼跟個小孩兒一樣。今日燕趙國退兵,南宮淮怎麼有空到這兒來?”
朱雲心知万俟禾烈此話在理,卻還是悶悶不樂:“這麼大的事,你卻一直瞞著我。”
万俟禾烈握住朱雲的手:“原本不想瞞的。可,南宮淮找上我的時候,正是你出面答應要幫助墨哈的時候。我那時不知道你到底打算怎麼做,所以一直沒說。”
朱雲想了想,南宮淮是在雪原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万俟禾烈。怎麼說,也只有那以後才與万俟禾烈有了聯絡。可那時,万俟禾烈雙眼已瞎,怎麼與南宮淮互通訊息?
“好了,朱大哥莫要多想。禾烈我的確是自己要這麼做的。”
“我知道。可是還是無法放心。要不,我與你一同回西疆?”朱雲急切地說道。
“朱雲。”万俟禾烈叫住了他。
朱雲聽後,放棄了想要再開口辯駁些什麼的意圖,靜靜地等著万俟禾烈的下文。
万俟禾烈伸手觸控到了朱雲的面龐,手指撫摸過朱雲的鼻樑,停在了朱雲的眼睛上:“朱大哥,禾烈知道,你一定會留下的。別再說些什麼違心的話,只要一日沒看到南宮淮的江山穩固,你便一日無法安心。”
朱雲抓住万俟禾烈的手,苦笑道:“禾烈這麼說可不公平。最開始,我可是想殺了他。”
万俟禾烈點點頭:“禾烈知道。”
朱雲嘆了一口氣,俯身將万俟禾烈抱在懷中:“禾烈,這世上,只有你最懂我。”
万俟禾烈將臉陷在朱雲的胸膛處,微微地笑了。
万俟禾烈終是上了那座為他特意而來的馬車,朱雲在万俟禾烈的身後瞧著。瞧著瞧著,便想到了平生第一次見到万俟禾烈的時候。
***
古道西風,馬瘦斜陽。
朱雲率著一眾人馬,在通往疆外的夾道中疾行。他要追殺的人,是淮南國万俟奉天的唯一的兒子——万俟禾烈。
出發前,景差曾警告過他:“這個人,不能留!”
“駕駕”
朱雲會揮舞著馬鞭,一個人衝到了最前方。
不遠處,有一小撮馬匹。朱雲知道,這是万俟禾烈一行人落腳歇息的地方。
朱雲指揮了兩個人,先湊近去打探。他站在遠處觀望,模糊間看到似乎有三四個人的樣子,圍坐在一堆篝火旁。
“稟將軍!”剛才派出的探子回報:“前方那些人影都是假的,有人用稻草堆砌出來的。”
“什麼?”朱雲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的那些人,竟然都是假的:“那麼,万俟禾烈呢?”
“跑了。”一個探子道。
朱雲簡直是驚訝,自己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騙得團團轉。
“叫上兄弟們,追!”
在朱雲一路狂奔的時候,腦袋裡竟然只有一個念頭,想看一眼這個傳說中的皇子。
最後,朱雲在一座山崖邊發現了万俟禾烈。万俟禾烈那時衣衫藍縷。腳上的鞋破了一半,半隻腳露在外面,被路上的石子磨破了,鮮血淋漓。
看到朱雲帶刀前來,万俟禾烈嚇得一直往山崖邊躲。
朱雲看這小子就快要從崖上摔下去了,便先停下腳,追問道:“你這麼一直往後退,是想死麼?”
万俟禾烈卻倔強道:“與其死在你的刀下,不如死在我自己手上。”說完,居然真的朝崖下跳去。
朱雲眼疾手快,飛速上前將人拉住。
万俟禾烈一隻手被朱雲拽住,整個人懸在崖上。他自然是被嚇得不行,可還是未說出一句軟話。
那時雖月色皎潔,朱雲卻看不清万俟禾烈的面容,只有那雙眼睛,深深地映在了朱雲的腦海中。
朱雲說:“小子,若是我說有法子不讓你死,你可信我?”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万俟禾烈迷茫不已。
朱雲伸出另一隻手,衝万俟禾烈道:“若想活下去,便抓住我這隻手。”
後來。。。
***
望著万俟禾烈的馬車消失在官道上,朱雲真的很想問一句:那時,為何相信了我?
可是,馬車已經走遠,而人也已經看不見了。
目送走了万俟禾烈,朱雲回身看到了小福子。這個太監,朱雲覺得甚是眼熟。
對了!這不是福伯家的小子麼?
“小福子,你幾時進的宮?家裡都有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