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是一般的送,一下子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的趙臨渝突然臉色一白。宮裡的人有風風光光地送出來富貴加身的當然也有不明不白地死的一聲不吭的。
廉貞敲了敲趙臨渝的腦袋:“想些什麼呢你。”轉而對趙臨沂道,“難不成是送到江南?”廉貞想起之前趙臨沂和她一同去到杭州的時,突然明白了趙臨沂要做什麼。
趙臨沂深深看她一眼,沒有否認。他轉頭問趙臨渝:“皇叔膝下無子,無人繼承其親王爵位,若是要將你過繼給他,六弟你可願意?”
趙臨渝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雖然有了廉貞的存在,讓他相信這個和自己同父異母的三皇兄可能會幫著自己保下性命,卻也沒有想到他會幫他至此。
那可是榮親王,手握重兵的榮親王。
如今二皇子和太子的爭端愈演愈烈,在朝堂上已經初見端倪。一個是沒有顯赫的母家但是有著皇上眷顧,民間亦有些威望的太子;一個是背後有身為太傅的外祖父幫助的貴妃之子。 兩者如今在朝堂中的勢力可謂勢均力敵,然而對於一個儲君而言沒有僅次於皇上的威望權勢,原本就是一件出於劣勢的事情。 而在這場蠢蠢欲動的皇位之爭面前,軍權無異於是最重要的保護傘。
大靖軍權三分,謝家,廉家,榮親王。如今趙臨沂有意讓趙臨渝放棄皇子身份,過繼給榮親王,無異於是當今聖上默許將榮親王的軍權也交由趙臨渝繼承。
趙臨渝一邊想著,一邊看了一眼眼前的趙臨沂和廉貞。
皇上做皇子時和榮親王這個同母的胞弟極為親厚,榮親王一直秉承皇上意志駐守江南,維護海防,手握重兵。太子和二皇子定王趙臨川一定都動過榮親王的心思,如今這般,看來皇上還是屬意太子,可是將自己捲進去又是什麼意思?
趙臨渝雖然年少聰慧,但是這這些涉及到立儲的大事還是從未接觸過的,一時有些拐不過彎來。 廉貞看著趙臨渝時而看看趙臨沂,時而眼中露出思索和猶疑的神色大約也想得到趙臨渝所想。
見趙臨沂沒有為弟弟解惑的意思,廉貞決定給趙臨渝一點提示:“吶,小渝,如今太子和二皇子分庭抗禮,倘若一方的實力大增,朝堂之勢會變得如何?”
趙臨渝原本自己想想也是沒有頭緒,聽廉貞這麼問,思索了片刻,謹慎地回答:“那自然是局勢明朗,大局已定。”
廉貞一笑:“你這樣想原本也沒錯,但是你想如果勢力變得懸殊,處於劣勢的那一方會善罷甘休麼?”
趙臨渝的眼睛微微睜大:“可是皇帝不是世上權勢最大之人麼,若是太子……大皇兄得了父皇的垂青,自然是皇位將來的主人。哪怕定王再不甘心,米粒之珠焉與日月爭輝?”
趙臨沂搖搖頭,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如今太子和定王水火不容,你以為要是太子得了權勢,定王還能有什麼活路,孟府還能蔭庇子孫麼?”這個六弟,還是太過天真。
趙臨渝皺起眉頭:“可是,定王在民間也有些名望,難道當著天下人之面,太子還能做出兄弟相戮之事來。他又不像是……”趙臨渝原本想說“像是我這種默默無聞的皇子”,覺得不妥又咽了下去。
廉貞微笑,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些許冷冽的味道:“在這皇城之中官場之內想要害死一個失勢的人,方法實在太多,只是你不曾看到過罷了。”
趙臨渝眸光一閃,沒有說什麼。
趙臨沂飲一口清茶:“宮裡人多眼雜,而你身邊,”趙臨沂一頓,想起了他去接趙臨渝時那個面對他如臨大敵的沈嬤嬤,臉色冷了三分,“又有些自詡為忠僕的死板頑固,如今乘著你阿貞姐姐在這裡,我將這件事告訴你,是不是誆你的,你自己應當心裡有數。開春二月,榮親王會進京述職,我也不逼你在這裡做下決定,在榮親王離京前你都可以考慮是否接受這件事。”
趙臨渝有些左右搖擺不定,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廉貞:“貞姐,你覺得我應當怎麼做?”
雖然和廉貞的接觸並不深,但是趙臨渝總是下意識地信任她。
廉貞微微一笑,柔聲回答:“這件攸關你未來的命運,我也不好幫你做決定。”
趙臨渝低頭沉思了一陣,復又抬起頭來,認真地對廉貞道:“貞姐,我有些話想要問三皇兄。 ”
廉貞和趙臨沂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訝的神情。
廉貞敲了一下趙臨渝的腦袋:“好吧,你們兩兄弟說說悄悄話,我去外邊吹吹風。”
說完,她面上漫不經心離開了船艙,只留下兩個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