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未來國母教養,想來識人的本事不會太差。”
原來是把自己當成了試金石,不過也好,整日困在這白露宮中,廉貞已經不太記得外邊的天空是什麼樣子的了。
第二天,高飛送來一套男裝,看樣式,像是那戶大戶人家的小廝,廉貞挑挑眉便避開他換上了。
還是那條密道,還是艾國,架著那輛毫不起眼的小馬車,艾國歡快地哼著歌出了宮門。
廉貞以為趙臨淵會和她分頭行事,不久之後便會上馬車,誰知道馬車停在富貴樓後邊,樓中出來的人卻並不是趙臨淵,也不是趙臨沂,而是一個廉貞未曾見過的人。
那人通身貴氣,眉目俊朗,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文人風骨,要是用雲關那些兵痞子的話說就是在這一股書生的酸腐。
那男子上了馬車,見到車中的廉貞也是有些驚訝。
“廉小姐?”廉貞不曾見過眼前人,眼前的男子卻不是不認識她。
廉貞拱手道:“閣下是……”
那人一笑,如沐春風:“在下趙臨澤。”卻是四皇子趙臨澤。
“仁王殿下。”廉貞頷首,在這馬車上也行不了什麼大禮。
趙臨澤卻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笑盈盈道:“此番要委屈廉小姐扮作本王的隨從了。”
廉貞道:“無妨,殿下不必多慮。”趙臨澤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艾國駕著馬車往城外走去,此次洗塵宴,孟府假借賞雪之名,設在孟家在京城外的暗香別院。
走到半路的時候,廉貞叫停了馬車,等過了一會上來,臉上多了兩撇小鬍子,臉色也暗沉了許多。
趙臨澤顯然有些驚訝卻也沒多問。廉貞也沒有解釋,她和趙臨川可是見過的,只是不知道這定王殿下有沒有和自己一樣對對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顛簸了大約兩刻鐘的光景,艾國將馬停下。
趙臨澤對廉貞點了點頭,將一塊腰牌交給了廉貞。廉貞會意,先下了馬車。扶四皇子下馬車的時候,廉貞一個沒準備,被壓得一個趔趄,被趙臨澤悶聲嘲笑了兩句。
此次賞雪宴並沒有什麼名帖,也不需要什麼邀請函,仁王殿下又一身的書香氣,門房很輕易地便將他放了進去,連廉貞揣在懷裡的腰牌都沒有用上。
廉貞在趙臨澤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這暗香別院不算大,卻也能容納下幾百人不顯得擁擠,院中植了許多梅花,臘月時節,開的正好。暗香二字取自“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的詩句,這梅花映雪香氣氤氳的氛圍倒是極為映襯
。
京城早有傳聞說仁王酷愛詩書字畫,在文官之中也頗有口碑。若說趙臨沂是靠著一張臉橫行京城,這仁王也可說是以文采名動京城。
這暗香別院中才子匯聚,一些聚集在屋內喝酒談天,大部分卻在片梅林中交談結交。趙臨澤今日的任務大約和自己差不多,自然是不會到屋裡那些老熟人面前晃悠,倒是在一群群的梅林學子之間玩得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廉貞雖然不厭煩讀書,只是對這詩詞歌賦也並沒有太大的熱情。跟在這仁王殿下身後溫吞地琢磨著,掉書袋的時候愣愣神,談國策的時候長點心,免得叫宮裡的皇帝陛下發現自己摸魚。若是有人現在問他這些人究竟說而寫什麼,她倒是真的不太清楚。
有記沒記地記下幾個人的名字,廉貞正等著這暗香別院的主人何時會發現眼前這摸魚進來的仁王殿下,畢竟這位殿下已經對著眼前光禿禿的梅花連作了三首詩還字字珠璣了。
果然,孟家人沒有叫她失望。孟長安聽了家僕的稟報,腳步有些急促地走到梅林深處,果然瞧見了和幾個學子侃侃而談得仁王殿下。
“殿下恕罪,微臣不知殿下來此,有失遠迎。”孟長安連忙上前告罪。
那幾個對他的言論見識頗為讚歎的學子這才知道眼前的青年竟是大靖的王爺。仁王殿下被人掃了興致頗為不悅,卻只是對孟長安抱怨道:“孟侍郎真是不夠意思,在此與眾多貢生們賞雪,卻也不通知本王一聲,若是白白錯過了這次機會,可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了。”嘴上這麼說著,眼中卻閃過一絲厲芒,又飛快地消失不見。
孟長安汗顏,引著趙臨澤往屋中走:“這寒天雪地,這不是怕驚擾了王爺麼,王爺還請跟在下去屋中暖暖身子,喝杯熱酒。”
既然被發現了,趙臨澤也沒法推脫,只是同那幾個相談甚歡的學子拱拱手便跟著孟長安離開了。
廉貞跟在趙臨澤身後,絲毫沒引起孟長安的注意,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