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學子皆是拱手道:“願為我朝鞠躬盡瘁。”
趙臨沂聞言卻是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道:“誠然這書中許多先聖智慧,可是這為官之道卻遠不是讀了許多書便能勝任。”
的確,許多寒門學子即便是考中進士入朝為官,卻也鮮少能位極人臣,只因為眼光侷限,出身鄉野寒門和世家子弟的差距的確是顯而易見。
廉貞隨著眾人將眼光移到了趙臨沂的臉上。許久不見,他的確是清瘦了許多,雖然不掩其清俊,卻讓廉貞驀然覺得心疼。
定王聞言道:“三皇弟所說不錯,這為官之道講究的是為國為民,忠心侍君,光靠著紙上談兵的確是遠遠不夠。”聽了定王這句話,堂中各位學子皆打起了精神,聽定王的語氣,看來是想出題試試他們了。
趙臨澤笑言:“前兩日朝堂之上為了這黃河堤壩損毀一事鬧得不可開交,陛下也是被這件事煩的寢食不安,不知道在座各位可有什麼良策?”
一個問題直勾勾地便拋了出來。座下的那些儒生們皆是皺眉思索。
過了一陣,有些低頭思索的學子抬起頭,好像是已經有了什麼對策,只是礙於禮數不願意做這出頭鳥。
趙臨川觀察了幾人神色,點了一個人:“韓解元像是有了什麼主意,不妨說來聽聽?”
定王口中的韓解元喚作韓兆林,是金陵人士,聽了定王的話起身:“這黃河決堤一事自前朝起便是澇災一大事。這堤壩缺損意味著這黃河解凍之後便可能決堤,每每如此便是大批百姓流離失所。如今天氣嚴寒,若是想要加固這堤壩,自然是應該儘快在這黃河解凍之前便做好打算,召集人手日夜趕工。”
聽了他的話,在座的學生都是贊同地點頭,廉貞卻在心中嗤笑了幾聲。這種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只是這修堤建壩若是如此容易,還會叫趙臨淵那隻披著龍皮的狐狸這麼煩心麼。
趙臨沂漫不經心道:“這國庫連年撥款軍備,聖上仁厚又一再見面賦稅,國庫空虛,想要這麼加趕修建談何容易。”
韓兆林被趙臨沂一句話堵得面色通紅,這麼淺顯的事情誰都看得出來。期期艾艾了半晌,韓兆林才又憋出了一句:“那,減免軍備,以救眼前這燃眉之急。”
這回還沒等趙臨沂嘲笑,旁邊便有一個年紀稍長的學子起身:“韓解元此言差矣。這北蠻對我大靖國土虎視眈眈,雖然被雲關三十萬鎮守將士們牢牢攔住,可是這軍備是萬萬缺不得的,減免軍備無異於是割肉充飢。”那人語氣急切,叫韓兆林頗為下不來臺。
之前的趙臨沂貴為親王,被他堵了話,韓兆林無話可說。可是眼前這人衣著寒酸,瞧著應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生,韓兆林拱手,神色頗為不悅道:“那不知道許兄有何高見?”
廉貞暗自搖了搖頭,這韓兆林雖然飽讀詩書,有著解元的名頭自然是才華橫溢,只是這度量和眼光,實在不是能成大事的料。
被韓兆林稱為許兄的人不急不慢地對座上的三位王爺拱了拱手:“許某以為,這黃河連年決堤,是因這這黃河連年捲入太多淤泥,致使這河床年年上抬,加築的堤壩也是過不了幾年便被這水紋線越過。在下看來,這築堤不過是治標之法難治根本。”
韓兆林諷道:“難不成你要陛下下旨,年年派人疏通河道不成?你可知這黃河之水湍急非常又深不見底,且不說這人如何下去挖出底部淤泥,便是這財力物力又要耗進去多少!”
趙臨川眼中卻是閃過幾分興味道:“這提議倒是有意思,不知公子名諱,籍貫何處?”
那人頷首:“在下上許下明,表字如晦,乃是商州人士。”趙臨川點點頭,商州臨近黃河,想必這許如晦也是對黃河之事有所瞭解的。
許明繼續道:“在下也知道這疏通河道一事耗資巨大,非一日能成。只是這堤岸加固需做,這黃河疏通卻是不能置之不理。上古時代大禹治水,不也是採取疏通之法才解了這水患之禍麼。”
趙臨澤道:“若是將來許公子考中進士,入這工部治理水患一事,小王倒是能幫你引薦一二。”
許明聞言自然是頷首道謝,趙臨澤這一句承諾,無異於是告訴許明,只要他能金榜題名,必定有所作為。
趙臨澤這一句話,叫堂中諸人都內心火熱起來,舉例獻策更是此起彼伏。只是給出的意見除了拾人牙慧,卻也沒什麼亮眼的地方。
不過這些學子都是些璞玉,想來以後還要在官場中磨礪過多年才能成為國之棟樑。
廉貞正這麼開著小差,卻聽到堂中有一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