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遞給沐言。
沐言推辭不過,只得接過去,低頭道一句“謝殿下。”
亦嵐對他輕笑一下,道:“沒有旁人的時候不必叫我‘殿下',直呼名諱就好。”
沐言試探著輕輕道:“亦,亦嵐?”
亦嵐毫不介意的又是淡淡一笑,舉起酒盅與他一碰杯,後一飲而盡。
當下沐言正仰面躺在草地上,望著夜空中星星點點的繁星閃爍。他酒量實在不佳,不過飲了幾杯酒就已是微醺。一醉酒,話語自然也就隨意起來,“你說,我是你的朋友。可你不怕我是皇后派來的細作?”
亦嵐輕道,“我看得出來,你不是。況且,若真是細作,怎還會問出這句話?”
沐言一笑,又遲疑了片刻,方才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慮了,但我總覺得,皇后將對你不利。”
亦嵐點頭道:“是。皇后欲保太子位穩固,必要先除去其餘皇子。”
沐言心下更是疑惑,“那今日為何還要替皇后太子求情?”
“因為我欠皇后一個人情。皇上今日看起來雖是大發雷霆,實則卻並不打算在此場合下當眾處置皇后和太子。他作為皇帝,也需要有人給個臺階下。我倒不如做了這一個順水人情。”
沐言不料亦嵐竟會這樣全部如實告訴了自己,怔了怔道:“你,你不怕我把這些告訴旁人?”
亦嵐看向對面人臉上因酒意微微泛起的紅暈,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但心裡就是覺得,你不會說出去。”
二人就這樣對酌閒談許久。直到夜色已濃,面前篝火也不知何時已然熄滅,亦嵐才意識到是時候該回去了。但見沐言此刻已是醉眼迷離,醉得不省人事,無法再隻身駕馬,只得將他扶上馬,從背後擁著他騎馬回營。沐言在微微顛簸的馬背上被人擁著前行,只覺這懷抱有股令人安定沉穩的力量。便就此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更嘍,這章字有點少。
歡迎批評指正。
☆、六。餘波
第六章餘波
幾日之後,皇上與一眾人馬才從上林苑回了皇宮。狩獵場一事過後,皇上竟也開始對亦嵐關心起來。上一次亦嵐救駕有功,讓皇上也不得不承認亦嵐的忠孝才德。多少年了,竟一直忽視了還有這樣一個兒子的存在。
那天下午,皇上又召了亦嵐去未央宮中博弈。其實亦嵐的棋藝本是在遠在父皇之上的,但他知道父皇身為君王,所以每次都是不動聲色的讓父皇一子半子。可是往往要不著痕跡的輸棋比贏棋還要困難許多,而每次亦嵐都能做到如此,甚至皇上也看不出他是在刻意相讓。
這一回,當亦嵐回去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行在皇宮迴廊裡的時候,看到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了兩個黑色身影。
“前面是誰?”?亦嵐快步走向前去。
那二人回過身來,見是亦嵐,便齊齊跪地道:“屬下見過五皇子。”亦嵐一看,原是兩個侍衛,其中一個竟是沐言。
沐言渾身上下已是溼透,正在夜風中瑟瑟發抖,烏黑的長髮鬆鬆散散的披在肩上,還往下滴著水珠。眼眸低低垂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亦嵐見他還跪著,便彎腰下去想攙他起來。但剛剛觸及到他手腕時,沐言卻是微微一縮,吃痛的悶撥出聲來,亦嵐這才意識到他腕上竟是有傷。
扶起沐言後,輕輕挽起他溼淋淋的袖口,只見沐言腕上是緋紅一片,像是燙傷的。亦嵐不知究竟是怎麼了,但也沒有多言。剛想扶著沐言進殿,卻見另一個侍衛還在跪著,便吩咐他起身。
“謝五皇子。”那侍衛站起來,很斯文儒雅的樣子,竟然也是全身溼透。
亦嵐看這人有些面熟,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屬下名叫文澄,是五皇子殿外的守衛。”那侍衛抬起頭來,眼中盡是澄澈。
亦嵐點點頭,“你回去吧,這裡交給我。”
“是。”文澄有些擔憂的看了眼沐言,卻是沒有多言,躬身退下了。
亦嵐這時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沐言身上,而後扶著他一同進殿。亦嵐剛進殿門時,吩咐站在兩旁的宮女準備薑湯和另一套乾淨衣物,才扶了沐言坐下。
嵐凌殿內,沐言已不再瑟瑟發抖,但溼漉漉的衣物貼在面板上還是感覺難受的。這時,一名宮女已送來了一套乾淨衣物,後福身退下。
亦嵐將那套衣物遞給他,道:“把溼衣服換下來吧。”見沐言已接過衣服,卻是遲遲不動,繼續道:“怎麼?都是男人也會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