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裡流言大作,上上下下皆聞清墨其人,不免議論紛紛。
“那就是清墨,聽說是個舞姬?”
“確實漂亮,難怪教主能看上。”
隨便走動,都會惹來各種目光與指點。
或驚豔,或探詢,或好奇,或嫉妒……
韓淨不以為意。
離開的晚上,泠泠曾來幫韓淨收拾瑣碎。初時還笑鬧著恭喜,不多時後卻哭了起來。
她所得之特別,只因為長了一張像沈跡少時婢女的臉,那是第一個和沈跡發生關係的女人,於沈跡練成神功,成為魔教教主之前。
泠泠的特別源自與生俱來的容貌,並非源自泠泠這個人。她努力了許久,仍舊在原地踏步。
泠泠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她不懂怨恨,只覺委屈。
單純到讓韓淨幾乎不忍去傷害。
“他只是喜歡我的茶。”韓淨安慰道。
“我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清墨怎麼才能讓他喜歡上我?”泠泠撲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問。
韓淨想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
一個人即使無情,也總會有自己的喜好。否則有何異於路邊草木?
泠泠不知,在她認識叫清墨的韓淨以前,在她理所當然享受著沈跡的寵愛時。韓淨已在一旁,默默凝望了十年。
十年,那是怎樣一段漫長的韶華。
足以讓人蛻變。
“為什麼你總喜歡走神?”
沈跡從書本上轉移視線,饒有興味的看著韓淨。那本江湖雜記,至今未曾閱畢。
其實已經看了韓淨一小會,因為面前的杯子裡空了,卻遲遲不見添新。
“我在想,人不可能日日都嚐到新鮮。”韓淨被沈跡的聲音驚醒,結束了回憶,若無其事的答話。
“是啊,失去了新鮮感,那該怎麼辦呢?”沈跡笑眯眯的問。
韓淨低頭,俯身為空杯添茶。黑色的頭髮垂落,遮住了側面的臉龐。
“清墨只是個侍從,主上怎麼能問我呢?”
沈跡順勢挑起了他的一縷長髮,在指尖把玩。髮絲飽滿,不軟,相反,有些微硬。
正是因此,才會有那般濃墨般漆黑的色澤吧。沈跡想。
他發現自己有些無法看清韓淨
4
4、護法 。。。
陽春三月的午後,慵懶的陽光照射在庭院一角。
“清墨清墨,你可真是個妙人兒……”男人用扇柄托起他的下巴,輕佻的誇讚。
韓淨卻絲毫不覺得高興。
說這話的人當然並非沈跡,乃是蕭斂。
魔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護法。
“這麼妙的人,主上不要,你不如跟我?”眾所周知,蕭斂喜歡男人。
韓淨垂眼不語。
沉默開始蔓延,蕭斂並沒有維持這個姿勢很久。
“你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欲語還休。”
他輕笑,溫熱的鼻息漸漸逼近,四唇相貼。
溫熱,柔軟。
噁心麼,當然!但韓淨並未反抗。
相反,他有些欣喜。
也許這正是他長此以來等待的轉機。
腳步聲傳來。
沈跡從側門踱步而入,揹著手,笑眯眯的贊。
“蕭斂你好眼光呀。”
蕭斂鬆開韓淨,回頭略略施了一禮。
輕笑著說:“主上的人,各個都是那麼玲瓏,屬下倒要佩服一聲,您才是好眼光呢。”
韓淨退後一步,靜靜看著沈跡。
沈跡一點點走進,也慢慢的湊過臉。
很從容,也很緩慢。
韓淨看著眼前一點點放大的臉孔,不自覺屏息。
此刻他已無法察覺自己的緊張,卻還是不由自主攥緊了拳。
然而沈跡只是靠近他。
鼻尖就湊在頸旁,武人特有的,輕到幾乎讓人無法發覺的呼吸。
“白梅香。”
當渾身都竄上輕微顫慄時,沈跡笑著退開。
韓淨只覺渾身一軟,臉色發白。
“你不如給了他?”沈跡含笑提議。
蕭斂愕然,繼而驚喜。眼裡濃烈的慾望不再加以掩飾。
“為什麼?”韓淨問。聲音一如既往的充滿磁性,略微沙啞,讓蕭斂的心都酥癢了起來。
沈跡回答:“因為我不能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