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不出來!侯爺,你這力是白出了不說,還吃他給你一下子,小的我咋就沒有看出來你是佔便宜了呢?”
楊曄聽得心煩,乾脆眼一翻昏了過去,不聽了。
他再醒過來是在兩天後,這一睜眼,模模糊糊看到北辰擎坐在床邊不遠處,臉色憔悴,疲憊不堪。於是他微聲道:“雲起……”
北辰擎一驚,連忙撲上來看他,問道:“你醒了?”伸手端起了床邊的一碗水,就想喂他喝一些。楊曄因背上受傷,只能俯臥,勉強搖搖頭,微笑道:“不渴。”轉頭左右看看,營帳中不見有別人,連鍾離針和年未也不見,便問道:“我哥呢?跟你一起回來了吧?”
北辰擎轉頭看看帳外,低聲道:“在外面罵人,我去叫他。”
楊曄道:“罵人?他還會罵人?別別別,讓我聽聽再說。”支愣著耳朵凝神細聽,卻並未聽到楊熙的罵人聲,只聽到隱隱約約“嚶嚶嚶”的哭泣聲。他奇道:“誰在哭?”
那哭的人卻是白庭璧。
營帳外楊曄手下的侍衛跪了一地,打頭的是魏臨仙。他年紀最大,因此楊熙回營後見到楊曄重傷,還未來得及出言斥責他們,魏臨仙就自知自覺地撲通跪倒,然後開始自己掌嘴:“都怪屬下護衛不力,致使小侯爺受了傷。殿下要懲罰,就懲罰屬下。”他這一跪,餘人趕緊都跟著跪了下去。
楊熙冷眼看著他,等他打夠了,方才道:“你倒是先說說緣由,這麼噼裡啪啦一通的算什麼?”
魏臨仙道:“都是屬下的錯,都是屬下的錯!”仍是不肯說緣由,楊熙不再理睬他,眼光轉向肖南安:“南南,你說。”
肖南安縮在魏臨仙身後,支支吾吾地道:“是那個……小狼哥哥抓了凌大人回來,拉進了營帳,然後把我們攆出來。第二天他就受傷了,凌大人要逃,被我們捉住,問他他不肯說。所以不知道如何受的傷。”
他語焉不詳,糊里糊塗,但楊熙聞言,心中已瞭然,長長出了一口氣,良久方道:“魏臨仙,你並非護衛不力,而是勸誡不力,同樣不可輕饒。你們就跪著吧。你們跪的當口,本王我也站在這裡,陪你們!”
於是他站著,眾侍衛跪著。如今已經是五月天,塞外的晴天,陽光刺眼灼熱,不出片刻功夫眾人俱是汗流浹背。餘者也還罷了,白庭璧從前跟著北辰擎在趙王府的書房中負責整理各種資料文書,自覺比其他粗枝大葉的侍衛強點兒,素來甚是嬌貴。而且他之前在風雲客棧的圍剿戰中被凌疏刺了一劍,哆嗦了兩天,這才好些,又受懲罰,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就開始掉眼淚,掉著掉著就哭出了聲。
眾侍衛均在心裡鄙夷他,連肖南安都鄙夷他,但無法去堵他的嘴,只想伸手把耳朵堵住,卻又不敢輕舉妄動。楊熙充耳不聞,肅然而立,果然說到做到陪著他們受罰。
楊曄在營帳中聽著,道:“跟他們又沒有關係。”
北辰擎嘆道:“可不是,可是趙王殿下這次……真的生氣了。你總得讓他找個發洩的地方吧。”
楊曄想了想,道:“哦,原來是罰給我看的。”
北辰擎瞥他一眼,也不好說不是,因此預設了。楊曄道:“你揹我出去,我去勸勸我哥。”北辰擎就依言把他負在背上,背出了營帳。
楊熙見到兩人出來,沉著臉並不言語,楊曄嬉笑道:“嘿嘿嘿,哥,我出來看你了。你去和西迦打仗狀況怎麼樣?能不能講給我聽聽?”
楊熙沉默片刻,道:“雲起放他下來。他有本事作惡,想必也有本事自己走回營帳去。”北辰擎只得把楊曄放下地,楊曄支撐著站了片刻,腿一軟,差點滾倒在地,被北辰擎及時給攬住,他立時眼淚汪汪地叫起來:“疼啊,疼死我了,這活不成了呢!哥,哥,我我不成了,我……哎呦哎呦……”他有裝腔作勢的嫌疑,但臉色卻也的確漸漸灰敗起來。
楊熙看他淚汪汪的眼,架子漸漸端不住了:“明明有傷,還出來逞能!還不快回去!”
楊曄撒嬌道:“那可不成,我得鍾離和年未伺候我才行,小白還得來給我講笑話,要不然我的傷就好不了。哥,哥呀,我這次可是差點沒命了啊!”一邊說一邊跌跌撞撞地撲過去,就要掛到楊熙的身上。楊熙無奈,只得伸手扶住他,轉頭對著一眾侍衛道:“你們都起來吧!”
眾侍衛如蒙大赦,慌忙都站了起來。
北辰擎過來相幫著,兩人把楊曄送進營帳,安置在床上。楊熙伸手把他的脈搏,皺眉不語,片刻後道:“今番死裡逃生,還胡鬧不?雲起從戰場上回來,一口氣都沒有顧上喘,不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