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躲遠些便是。”
楊熙聽在耳中,忽然介面道:“還有什麼以後?既然任先生說他能拆了我們三個,你們兩個跟我這麼多年,我不能讓他給拆了誰去。”
楊曄聞言,臉色頓了一頓,抬頭看看自己的兄長,見他雖然唇角含笑,但眼神中卻掠過一絲冷厲之色,他跟隨楊熙多年,知曉他已經動了殺心。或許他早就對凌疏動了殺心,只是從鳳於關那一次以後,沒有找到更合適的藉口而已。
楊曄微一沉吟,心道便是殺,也不能讓別人動手,因此微笑道:“哥,回頭這事兒交給我即可。”楊熙橫他一眼,微微點頭。
兩人之間氣氛微妙,岑靳和任鸛都瞧了出來,岑靳坐的遠,只是微笑不語,任鸛卻道:“殿下此言差異。這天煞孤星,老夫私以為現下殺不得。”
楊熙道:“為何?願聽先生詳解。”
任鸛笑道:“老夫給人看命看了這麼多年,但有關命相一說,有時候老夫這心裡,也是不太信。天道易變,命運無常。人之命運固然有先天命盤一說,但隨著世事時局的變化,卻並非就是一生不變。譬如趙王殿下出身皇家,雄才大略,心懷天下,如今卻不得不暫時屈居一隅。皇帝陛下對殿下防備甚嚴,而且他的心裡把凌少卿當做對付殿下的利器,寵愛備至。 那麼殿下您就該讓這位凌少卿始終留在皇帝陛下的身邊,他看到凌少卿就自覺安心,在其餘的一些事兒上,未免就疏鬆了防備。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便是這個道理。殿下您也好乘隙而入,有所作為。不知老夫所言是否有理?”
楊熙怔怔地聽完,忽然站起身來,對著任鸛深深一禮,道:“多謝先生指點。如此說來這位凌少卿,現下還得暫且讓他留在皇兄身邊了。”
任鸛道:“留與不留,殿下自己掂量吧。”
席間言談甚歡,所有的話題和氣氛都在按部就班地順著楊熙預謀的方向走。唯有楊曄隨著任鸛的話心中忽喜忽憂,片刻間臉色就變了幾變,最後終於長長舒了口氣。楊熙看在眼裡,特意問道:“小狼,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呢?”
楊曄無奈笑道:“我……我不知道。哎喲哥哥,我酒喝多了,這會兒子頭暈,讓我去花園裡轉轉,看看梅花,也許就會好。岑王爺,晚輩失禮。”慢慢站起身來,便想溜出去。楊熙忙道:“魏臨仙,你跟著他。”卻見楊曄已經踉踉蹌蹌地出了花廳,魏臨仙連忙跟出,伸手想去扶他,楊曄道:“你回去陪著哥哥,我自己清淨一會就好了。你放心,我就在這花廳左近。這是岑王府,規矩我懂的,不會亂走。”把魏臨仙打發了回去。
他沿著西花廳外的長廊蹣跚而行,心中悲喜交集,竟不知是何種滋味。冰涼通透的風一陣陣掠過,和著陣陣梅花的香氣,馥郁清甜,中人慾醉。楊曄伸手扶住一根廊柱,站住了。
他的身邊廊外,恰恰有一樹白梅,層層疊疊的花瓣晶瑩剔透,如上等脂玉雕琢而成。楊曄伸手摺了一枝下來,拿在手裡,沉吟片刻,喃喃地道:“我可是真想你了。想和你同床共枕,也想提刀殺了你,我想……我要怎麼樣你呢?就算你是天煞孤星又如何?小爺我命硬,我不怕!可是你想我嗎?恐怕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西甲王宮中你答應我的事兒,究竟是不算數的吧!哎,你這個始亂終棄的……”
他一聲長嘆,無盡悵惘。宇宙洪荒,天地無極,唯餘這滿園花樹寂寂,暗香浮動。譽滿京師風流薄倖的淮南侯,在這一瞬間,竟然有了孤獨悲涼的感嘆。
正恍惚的時候,卻聽到身後有個女子的聲音道:“你是誰?對著一枝梅花在這兒唉聲嘆氣,好生怪異。”
楊曄一怔,慌忙回頭,見身後的花樹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那女子發挽雙鬟,著一件長長的淡綠色團花錦衣,領口處微微有些白狐狸裡翻了出來,頸中掛著一串明珠,顆顆珠圓玉潤,如她的面貌一般,眼睛清澈如冬日湖水,一瞬不瞬地看著楊曄,忽然又笑道:“你是今天來的客人吧?我聽任叔叔說,今天的客人裡有什麼七殺貪狼破軍的,個個都是大人物。你是不是其中的一個呢?”
楊曄微一沉吟,恭恭敬敬地躬身為禮:“在下楊曄,見過小岑郡主。”
那少女臉色微微一紅,伸袖掩面,低聲笑道:“哎喲,怎麼一下子讓你給猜出來了?這個可不太好。我爹和姐姐說今天這裡有客人,都不許我到這左近來,我是趁姐姐不防備,悄悄過來的,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們。”原來她正是岑靳的小女兒岑武眉。
楊曄微笑道:“郡主放心,在下在這裡,一直沒有遇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