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蹲在溪邊浣紗的少女,清亮的嗓音唱著:“樓倚春江百尺高,煙中還未見歸橈,幾時期信似江潮?花片片飛風弄蝶,柳陰陰下水平橋,日長才過又今宵。”
清晨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那樣子宛如天女一樣,林大榮沒讀過什麼書,肚子裡墨水少,想不出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少女,總之……真真是好看極了,比那些富家小姐還要好看!
於是回去後的林大榮央著母親出面向黃老漢提親,黃文珠一開始沒答應這門親事,而是經過了對這個憨厚的老實人的考驗,之後才答應下的。
憨厚的老實人看見自己的新婚妻子哭了,不由得酒醒了好幾分,“文珠,誰欺負你了?”
文珠“噗嗤”轉笑,嗔了他一眼,“傻大個兒! 誰能欺負我啊?你以後要是敢欺負我,我孃家人要收拾你的。”
林大榮憨憨一笑,搔了搔頭,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嗯,我會好好待你的,絕不負你。”
……
人對第一次都有著或濃重或清淺的執著。
初初悸動的心,首次摸到的喜愛的物件,那些書,那對鎮紙,在午夜夢迴時總是記憶猶新,那些真真存在過,還是隻是存於假想中?
眼波浩渺的水岸邊,身穿粉荷綠葉裳十三四歲的少女挽著袖子,潔白纖巧的一雙柔荑來回攪動著水中輕紗,動作輕柔。面色瑩潤粉嫩,一雙杏眼彎彎,黑色的髮絲有幾縷俏皮地散落額前,紅唇貝齒,淺吟低唱:“照日深紅暖見魚,連溪綠暗晚藏烏,黃童白叟聚睢盱。麋鹿逢人雖未慣,猿猱聞鼓不須呼,歸來說與採桑姑。”
那聲音,如水上煙柳,緩緩拂風,又似那點水而過的蜻蜓,輕盈飄渺。
顧鄴總能輕易回想起自己生平第一次離家出走,夜寐於一株老柳樹下醒來時見到的情景。
才剛進顧家沒多久的顧鄴母子就被僕人冷言冷語,這樣一個名門望族的下人能這樣狗眼看人低,不就是有人授意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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