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民也是,唯一對他抱有期待,竟然是他一直認為的天敵,他幾乎像是陌生人一樣的三哥。
——只有那個他想不到的人是期待著他進城去的。
李胥忽然抬起頭,目光掃過身後盤腿而坐的女子,大笑,“你誆我!”他轉過我去,指著鍾簷,指著東闕城中的燈火晦暗的方向,大笑,“你也誆我!你們都誆我!讓我以為我退無可退!”
他把書交到鍾簷的手裡,“鍾先生,我不需要。他這樣輕而易取就讓出的東西,是這片江山,可是我這樣偏偏不稀罕了。”
他的語氣如此悵然,彷彿如同一個稚子,不是搶回來的,又有什麼意思呢?身著鎧甲的年輕藩王重新上了馬,浩浩蕩蕩的人馬也慢慢跟著離開,天終於要亮起來了,淡淡的朝霞將光澤重新普照在這座亙古不變的皇城去。
鍾簷在霞光中目送他們離開,他知道,他們在趕往邊關,這些年輕的,已經老去的將士追隨著他們的殿下而去,日後的故事裡,他們的名字或留在抗擊胡狄的捷報上,或埋在終年不化的祁鑭山下,可是,總會有人記得他們。
他們終究沒有攻進城去,政變在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悄無聲息的極其迅速了,史上稱為“縉王之亂”,也是大晁歷史上的非常奇特的一次史書上對於它的記載,無論哪一版都穆稜兩可,可是漸漸的,人們也不願意去深究,因為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鍾簷忽的牽動了女孩的裙角,他低下頭去,想要把她扶起來,才一伸手,忽然覺得牽扯了光陰,光陰深處,那個嬌氣的小姑娘跌坐在繁華的街頭,撅著嘴,“哥哥,我走不動。”
他笑著小姑娘嬌氣,小姑娘不依,他哄著她,沒了章法,忽然溫柔了語氣,他說,“嬌氣一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太傅家的女兒總是有嬌氣的資本的。”
他如同往常一樣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