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2 / 4)

小說:傘骨溫如寄 作者:九十八度

一個女人的。

那時鐘簷來到雲宣的時候,北邊的戰亂已經平息了,他衣衫襤褸的站在被雨水打溼的牌坊下,看著周遭忙碌的人們,他是置身事外,格格不入的外鄉人,也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要留下來。

他那時不過二十來歲,真正走出來的也不過這樣一年,十五歲讀的書,二十歲走過的路,都比不上真實的日子來得深刻。

剛開始他初來乍到,在異地活下去,其實什麼不容易的,索性還有一門手藝,起初他是紮了紙傘,挑著擔子挨家挨戶去吆喝的,官家出來的少爺起初磨不開面,生意慘淡,維持生活很難,可是終究還是要活下去,即使收起所有的逆鱗。

走街串巷過了小半年,他終於有了自己的鋪子,正好那時隔壁家的王媒婆剛金盆洗手,在家裡閒得十分難受,看見鍾簷這樣一個未婚人士,簡直要冒亮光,一來二去,把她手上那點資源統統要說給他。

那時鐘簷有了一間毛坯房,想著要有一個家,也是需要一個女主人,就應了一門婚,蔣氏他在婚前不曾見過幾面,只隱約記得是一個喜愛大紅衣裳的姑娘。洞房花燭夜他喝得昏了頭,更是沒有看清,等到想要好好看清自己媳婦的時候,她媳婦已經跑了。

只是這體型……大概變得有些忒出格了。

已經從當年愛穿紅衣服的小姑娘變成風中搖搖晃晃的大燈籠,真是女大十八變,臨老了她也要變三變。

鍾簷舔了舔唇皮,有些尷尬,也不知該叫她什麼,“你怎麼會來了,你不是跟那個大鹽商走了嗎?”他的第一個老婆是跟著來雲宣進貨的大鹽商跑的,他記得很清楚。

蔣氏這才停止了抽泣,“相公,以前是我錯了,我對不住你,那傢伙太不是東西……”她抽抽搭搭,好久才把事情說清楚了,原來在年初的時候,那鹽商翹了辮子,把財產全留給他的兒子,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把她趕出來了。

“我以前不懂得,現在才知道,只有相公才對我最好……”她一口氣沒緩過來,竟然暈了過去,鍾簷無奈,在朱寡婦的殷切眼神下,只能暫時把蔣氏領回家。

而這個女人一沾床,就沒音了,鍾簷沒法,領著在門口探頭探惱的馮小貓出門去。

鍾簷低頭幹了一會兒活,卻聽見對面坐在竹椅上的小孩兒哼哼唧唧,鬧個沒完,鍾簷抬頭,好笑,“我說你是屁股里長刺還是鼻子上紮了針啊?怎麼光學豬豬嗷呢?”

馮小貓將臉別過去,不理他。

鍾簷見他還來勁了,拎起他頭上的三根毛就逗他,“怎麼,說你胖,還喘上了?”

許久,小孩才抬頭,用鼻孔對著他,沒來由的委屈,“你們大人是不是都這樣啊,昨天才把申屠姐姐娶回家,姐姐雖然不在了,今天就把別的女人領回家?”

鍾簷噗嗤一聲,拼命忍著,才沒有笑岔氣,“你這個小子,人小鬼大,這麼小就知道要娶媳婦了?”

馮小貓仍然鼻子出氣,“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都一樣!哼!”

鍾簷忍著笑,揉亂小孩兒的頭髮,“是啊是啊,總有一天你長大了,也會變成這樣個臭男人。”

鍾簷回去繼續扎傘,周遭靜得沒有一絲聲音,許久,才聽見幾不可聞的童音,鼓動著他的耳膜,“我才不會,我這輩子,永永遠遠,只喜歡我阿爹一個。”

七月末,戰事依然膠著。

“回王爺,出了祁鑭山山脈,北上一百二十里,就是西京。”

李胥站在逆風處,回望著這一片窮山惡水,幾萬將士跟在他的身後,隨著山勢,蜿蜒連綿,如同一條盤繞在山間的龍。

他自然知道,祁鑭山的背後,就是北靖,可是,出祁鑭,談何容易。

祁鑭山之險,不止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勢,還有他錯綜複雜的各派勢力,且不說那山頂上盤踞數十年之久的雪月盟,便是底下那大大小小的奴隸坊主,也足夠讓人頭疼。

行軍數十里,偏偏又遇到七月冰雹。

碎冰噼裡啪啦從天而降,便是想要臨時安營紮寨也困難,李胥沒法子,只得讓三軍原地休息。

這一休息整頓就到了晚上,別說是人,帳篷營帳也砸出了大窟窿,索性還有些窯洞山穴,李胥此刻便坐在山洞前的篝火前,與他的副將和軍師商討前日裡的那一場戰役。

副將和軍師這些人都是申屠衍時期就沿用下來的,因此對於這局勢從頭到尾都十分了解,前些日子的戰役,一直是以少勝多,且胡狄人生於草原,習慣了平原作戰,到了這山脈崎嶇之地反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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