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早飯,小孩兒抬頭,眼睛眨巴眨,一口氣說了一堆他聽也沒有聽過的點心。
“沒有。”
“那有什麼可以選的呀?”
“你可以選擇豆花兒或者茶葉蛋,或者豆花兒加茶葉蛋。”
“……”馮小貓恨恨的想,虛偽的大人。
可是我們的馮小貓同志還是知道寄人籬下的,乖乖的搬著竹椅等待鍾簷回來。
鍾簷提了茶葉蛋,走到了替人測字的黃先生的鋪子前,頓了頓,最終做了下來,清了兩下嗓子,“你替我寫一封休書吧。”
“糟糠之妻不下堂呢,休妻,太不道德了。”黃先生抬頭,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鍾簷,“況且,你有老婆可以休嗎?”
“得!你給我紙筆,我自己寫。”黃先生很痛快的將紙筆讓個他,他提起筆,蘸了墨汁,碰到了紙筆,寫了幾行,又停下。
他想了想,繼續寫:立書人鍾簷,徽州雲宣人,宣德二年憑媒娉定蔣氏為妻,婚後兩地相隔,實無合巹之歡,況婦德甚倨,屢犯七出……
他雖然是成過了好幾次親的人,可是都沒成,所以他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措辭,才能夠不傷害一個人。姻緣這回事,真的是半點不由人,他一路行來,兜兜轉轉,遇見過那麼多人,最後留下來的,總是那個人。
那個人在的時候,總是說,“鍾師傅,你看,我們兩個老光棍,你也沒有老婆,我也沒有,真是好巧好巧,不如湊和湊合過一輩子,好不好?”
那時候他總是嫌棄這個大塊頭真是笑得死蠢死蠢,嫌他丟人,不願意搭理他。可是他不在了,他才發現,他其實是一直知道的,不是湊合,也不是將就。
他現在沒有恨意,知道自己即使和一個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妻子卻完全陌生的女人生活在一起過一輩,也是一種遺憾。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忽然丟了筆,他們昨天晚上成親了呀,停妻再娶,也算不上不合禮法了呀。
他這樣想著,揉了紙團就走。身後的黃先生臉都綠了,寫休書寫了一刻鐘,最後還給寫廢了,他是存心來砸場的吧?
因為在測字攤上耽擱了時候,鍾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