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他們說好話,陪著里正心情大好的把杜家學裡的孩子們挨著個兒的點評了一遍。
送走了心懷大悅的里正,趙八方勝也把杜安好好嘲笑了一頓,杜安臉皮倒是厚,面不改色的拱手謝過兩位哥哥幫忙周全。兩人失笑搖頭,也自回去安歇,只留杜家二人獨處。
杜仲平自坐著喝茶,說這麼多的話可真累。杜安在杜仲平面前不免有些忐忑,也沒了剛才的厚臉皮,只覺得耳根發熱,好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話:“平哥兒你放心,我必會把這件事兒辦好,不會丟了你的臉面。”
杜仲平斜了他一眼,“臉面不臉面的也不能當飯吃,你只記得一點:什麼時候都是人最重要,旁的能顧到就顧,顧不到就算了,咱家沒那麼多講究!”
看到杜安臉上露出喜色,倒像是自己怎麼了他似的,不由沒好氣的道:“你既張羅這事,就自己忽悠那幫傻小子去,我可不會幫你說話!”
杜安只傻笑著摸摸腦袋:“放心,你只放心!”
41、第四十章
因杜安一力張羅著要帶著那些個半大孩子們去做買賣,杜仲平也知道他在這方面是有點兒才幹的,至少比自己強,又怕自己若是去跟著指手劃腳的他反而放不開手腳,幫忙不成倒成添亂了,索性就不去管,由著杜安帶著孩子們去做就是。
當然,雖然杜仲平嘴上說不管他們,隨便怎麼折騰,但是還是和里正好好地把這事跟大家解釋了一下,萬一要是被人誤會這是要發獨財就不好了。而村裡眾人的反應倒是沒逃出里正的預料:人家根本就沒怎麼在乎這事兒,前頭樂意忙前忙後的打聽,純是賣杜秀才的面子,領杜家一片好心的情,又加上正是閒時,也不耽誤什麼事兒,就當跟以前的朋友聚一聚了。
大概正兒八經的莊戶人家都是這樣,只有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辛辛苦苦勞作得來的,心裡才踏實。但是對於這事,他們雖不參與,卻也樂於看著村子裡的子侄輩們能折騰出點兒花樣來,也樂於伸把手幫幫忙什麼的。對於大柱這些孩子拉他們入夥,倒是都擺擺手:“叔就指著大侄子孝敬了,要是掙了錢,就留著以後買點兒紙啊筆啊的,以後也考個學光宗耀祖,要是被人欺負了,找叔給你撐腰啊。”
村裡人樂呵呵的看著杜安帶著那些孩子滿村亂竄,時常還不帶惡意的調侃幾句,氣氛實在和諧的很。杜仲平冷眼旁觀,倒是佩服村裡人的豁達,只要吃飽穿暖,手裡能有幾個餘錢,就都滿足得很。
杜仲平本想著,杜安既要做點子事,就要有些本錢,就想拿塊銀錠子換開了給他使喚,不想讓他手緊難做。哪知杜安倒是乾脆利落的拒絕了,話語間有些躲躲閃閃,但是意思還是很清楚的:不想用家裡的錢。好吧,杜仲平其實還是挺能理解杜安的,二十來歲正是想證明自己本事不想靠著家人的時候,這點兒小自尊心可以體諒。只是你拒絕就拒絕吧,幹嘛眼睛閃亮亮的盯著人看啊?杜仲平被看得火大,後悔自己多管閒事,倒顯得自己個兒上趕子幫襯他似的!
火大歸火大,杜仲平還是尊重杜安的想法。站在杜安的立場來說,雖說是一家人,可是他心裡還是有點兒不安吧?也是,作為男人來講,總要有了點兒事業才能有底氣。雖然現在家裡的大事小情都是杜安在操心經管,可是杜仲平也知道,村裡村外的人還是總覺得杜安是依附於他杜仲平生活的。這種差異體現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落籍的戶籍黃冊上,一家之主都是自己這個十五六歲的秀才,而不是大些的杜安。再比如,有外人來家裡商量事,總是問自己的意見,杜安卻是被忽略掉了。
杜仲平自從知道了杜安的對自己的心思,而自己不但沒什麼反感,還因為猜測杜安外頭有心儀的人而暗自生了一回悶氣,好吧,說明白點兒,坦蕩點兒,就是吃了莫須有的飛醋,心下暗自承認了這一點之後,其實也就大體預設了以後和杜安會是愛人的關係。如此一來,夜深人靜輾轉難眠的時候,杜仲平就不免把兩人今後的事情想了想。
杜仲平雖是古人的殼子,也受了這麼多年的封建主義教育,本人也把三綱五常頂在頭上,滿嘴的道德文章,可是心裡,還真是沒怎麼當回事的。杜仲平覺得,這麼多年的四書五經聖人言論念下來,最大的收穫就是給了他一個比較高的社會地位。同時,對於杜仲平來講,能以讀書人的身份,揮舞著聖人的大棒,把遇到的障礙掃清,真是最實惠的事了。可是,也就僅此而已,至於把聖人言論當真,奉為綸音佛語一般,還是免了吧,杜仲平覺得,做做樣子已經很對得住讀的一肚子書了。
也正是如此,杜仲平覺得,若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