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1 / 4)

“唔……”天權突然把頭向後仰去,抬起身子用力推擠著胎兒,灼熱的撕痛中,胎兒隨著外部與母體的推力一點點往下挪動,柔嫩的甬道被撐到極至而裂傷開來,血水淅淅瀝瀝地混著羊水流了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胎兒終於被推進產道。

由於剛才的壓胎,羊水已經流失殆盡,胎兒在失去羊水潤滑的產道里不安扭動著,每一寸移動都帶來幾乎撕裂身體的痛楚令天權窒息,他蜷縮在雅爾海晴的懷中,一動不動,神智似乎漸漸脫離控制。

“海晴,海晴……”伸手扯掉口中的布巾,天權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念著雅爾海晴的名字,彷彿要把一輩子的次數都叫完。

“天權!不要放棄,不要……”雅爾海晴緊擁著天權,明顯感到他的身體在急劇地失去溫度,從未有過的強烈恐懼湧上雅爾海晴心頭,“晴兒和晰兒還那麼小,你怎麼捨得丟下他們!還有寶寶,他都還沒有看到過這個世界,你就要殘忍得帶他離開嗎?”一滴淚水落在天權的唇邊,冰冷、酸澀。

“海晴……別哭……”天權微微一笑,努力抬起左手撫上雅爾海晴的臉頰。長時間的疼痛煎熬令他疲憊不堪幾盡虛脫,身體不可遏止地輕顫,喘息越來越急促,心悸也越來越嚴重。

其實胎兒的頭已經頂在了穴口,卻因為天權的體力不夠而出不來,只能隨著產穴的收縮向外露出小半個頭頂,在收縮的間隙又縮了回去。聚起最後一絲力氣,天權狠命地挺起上身抬起臀部用力,拼命往外推擠著胎兒,整個身體如同繃緊的弦,彷彿隨時都會斷掉。

“哇……”洪亮的啼哭聲宣告了孩子的出世,孩子離開身體的那一瞬間,天權緊繃到極致的身體驟然軟了下來,落到雅爾海晴懷中。

恰是正午,冬日沒有溫度的陽光靜靜灑在這個澤蘭沙漠中的小驛站。

“天權!……”雅爾海晴驚呼,鮮紅的液體在天權身下迅速蔓延開來。

“孩……孩子……”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天權顫抖的唇中發出,呆立的雅爾海晴竟然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孩子……”天權的聲音更加微弱不可聞。

這次雅爾海晴終於反映過來了,他趕緊把剛剛剪斷臍帶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收拾乾淨的小傢伙放入天權懷中。

“曄兒……孩子的名字叫曄兒。””天權蒼弱一笑地低吟:“別哭,海晴,我喜歡你笑的樣子。”

天權明明在笑,而且笑得那麼美,雅爾海晴的心底卻是一片冰涼。

第十一章

很多年以後,雅爾海晴再一次回到那個位於清江之畔的古老村落,卻沒有見到記憶中那些熟悉的三色堇。

還有些凜冽的風輕輕吹過早春的原野,空氣中有甜美的植物清香,靜靜地看著遠方嬉戲的晴兒和晰兒,雅爾海晴久久沒有出聲。懷中的小曄兒舒服地打了個小嗝,挪動了下小身子,找了個更為滿意的姿勢繼續熟睡。

雅爾海晴淡淡笑著,記憶卻隨著時間之河回溯到多年前那個有著明媚陽光的春日午後,那個時候的日子總是簡單且快樂。

小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地歌唱,小魚兒在水中自由自在地嬉戲,風中飄蕩著各種各樣的花香與輕風流水交相呼應,七歲的雅爾海晴像以往的每一天那樣蹦蹦跳跳來到霧山撿柴。

霧山因其終年雲山霧罩而得名,傳言時有野獸猛禽出入固而人煙罕至。村裡的其他小孩撿柴火都只是到附近的一些小山坡撿拾,偏偏雅爾海晴人小膽大,仗著兩年前那位靠半個饅頭換來的師傅傳授的幾招功夫總往霧山跑,畢竟這邊的柴更好更多。

只是這日竟與以往有所不同,早早地將撿到的柴火捆成一大捆,雅爾海晴又跑到了林中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旁,準備再抓兩條魚回去讓阿孃做成晚餐。阿孃烤的魚好香,雅爾海晴只是想想都覺得自己的口水快要流下來了。

咦?那是什麼東西?

正要準備抓魚時,雅爾海晴突然發現一隻密封的麻布口袋被溪流從上游帶下來,正好卡在小溪中兩塊並立的大石塊縫中。好奇心驅使他跑過去一探究竟,解開溼透的繩索,拉開紮緊的袋口,雅爾海晴不禁大叫起來。

口袋裡居然是個人!!

那是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年,雙手被牢牢綁在背後,雙腳也被緊緊捆住,而且四肢捆綁的地方有多處滲著血絲的傷口,鮮血染紅了少年身上淺綠色的上等綢衣。吃力地把受傷的少年從冰冷的溪水中拖上岸,翻轉過少年原本伏著的身子,雅爾海晴驚呆了。

那是一張介乎於孩童和少年之間的清麗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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