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就怕呼吸過重擾到顧易揚。
眼前是一張毫無防備的睡臉……
心因為這個認知而緊縮,而臉也在發燙。
一切都彷彿慢了下來。
顧青霄小心翼翼地接近,緩緩地,緩緩地,直到唇與唇相貼。
他已不是從前的少年,被親了只會面紅,現在的他,更加懂得這份柔軟多麼吸引人,發現懷裡的人並未因他動作而醒來,顧青霄就更大膽了。
先是輕輕來回廝磨,而後漸漸變得放肆,舔舐,吸吮,乃至啃咬……直到顧易揚不舒服呻吟出聲,微微張開了嘴。
或許人天性便懂得此道,已陷進去無法自拔的顧青霄,趁著這機會直接把舌頭伸了進去,一下子就纏住了顧易揚的。
他也不懂任何技巧,只憑著本來索取更多。
而一時在夢中陷入莫名沼澤中的顧易揚,也只憑著本能用舌頭反抗不斷壓過來的東西。
可他的反抗於顧青霄簡直過於刺激,他幾乎控制不住加大抱住人的力度。
而感到不單單呼吸困難,連身體都受到壓迫的顧易揚,終於伸手去推拒。
這一推拒,一下子就把顧青霄驚醒了,瞬間反應過來再這麼下去,顧易揚就要醒了,便馬上退了出來,努力平息激動的心情,平服呼吸。
而終於擺脫壓迫的顧易揚反抗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皺眉,眼瞼顫了顫,終於還是沒有醒了,安靜了下來。
顧青霄見之,舒了一口氣,半晌,指尖再次落在其嫣紅的唇上,靦腆一笑。
可,即便是如鏡的湖面,其下也是波潮暗湧。
就在顧青霄俯身親吻時,岸邊路過一人,目睹了一切,拳頭不禁死死握緊。
第四十六章 流言
流言從何傳起已不可究,反正待眾人驚覺時,似乎已經有點一發不可收拾了。
對此,身為當事人的顧易揚聽得是哭笑不得,感覺比他當年傳他與步昊正的還荒謬,笑侃:
“斷袖不倫,世俗難存?我家青霄何時就斷袖了,又何時跟我不倫了,怎我就不知道?”
是的,最近京城中盛傳的,便是如此——顧青霄顧將軍,與其養父顧易揚,是為斷袖亂倫,且早已暗通款曲。
也因此,這些年顧易揚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來的人脈,不免受到了影響。
此中作梗的人,不需要顧易揚過多分析,便可猜得一二。
一方為朝中本就看他這個身為平民卻常進宮與皇帝議事不順的文官。之前他下海從商,本就讓他們不齒,後由於聖眷正濃,他們也只能把話埋在心裡。
可如今不同,這兩年據聞顧易揚進宮少了,且論亂之罪於文人來說,是為大罪。
其中迂腐者,言辭間直把顧易揚視為文人之恥,言其枉讀聖賢書,把道德倫理置之不顧,其執政之論,策略之謀必難堪大用,只會汙了聖耳,徒惹煩心。
至於顧青霄,他們反倒較少評論,因文官與武官之間本就隔閡甚大,若一個不好,容易引起其餘武官的反感。
一方為昔日學生。之前其從商,學生便是率先對其發難的一群,但由於後來皇帝垂恩,眾學生雖然不解為何顧易揚仍舊做生意買賣,可好歹也回到了“正途”,便不再窮追不捨。
只是,如今這流言的爆發,讓曾經諱莫如深的,關於顧易揚斷袖之事的猜測,似乎得到了“證實”。對此率先作出批判的,仍是陳洛。
他這次不單單寫了文章批評,言顧易揚不配為師,枉稱君子,還寫了長長摺子上去,矛頭直指顧青霄。其中言,顧青霄身為武官,耽於玩樂,是為不忠;身為養子,斷袖不倫,是為不孝;身為學生,欺辱其師,是為不義,此間種種,合該重罰。
隨著於此有關的文章陸續發表,京中流言越發厲害了。
且又以陳洛的最為言辭嚴厲,言之鑿鑿,讓人不得不信服。
當然,也有人奇怪問陳洛:
“陳洛,我看你這話說得似乎太嚴重了?也沒人親眼看到過,證據怕是……”
往往這時候,陳洛都會陰著一張臉,死死抿著唇不說話,半晌,才道:
“顧青霄本就有自己的府邸,奢華非常,可卻仍留在顧宅居住,本就不合理。而且……親眼所見,未必為真,可……必定有因。”
至於顧青霄,由於多在校場與衛所親軍訓練磨合,這流言反倒沒怎麼聽見,即便覺得部分士兵看他的眼神有點怪異,也只當是好奇。
自然,顧易揚在笑